臨旋?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在鬱墨夜耳邊炸響。
鬱墨夜心中猛地一撞,人就從桌案上滑了下來。
所幸男人就在跟前,眼疾手快將她抱住。
再次將她放在桌上坐著,然後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鬱墨夜的心裡早已是萬馬奔騰,凌亂一片。
這個男人果然認識這紅綢上的字跡。
只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是鬱臨旋的。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他?
怎麼可能會是他?
她難以接受,也難以置信,她一把抓了男人的衣袖,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是……是五弟的?”
男人不意她是這種反應,微微眯了眸子,攫住她不放。
然後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道:“那是怎樣送到你手裡的?”
什麼?
鬱墨夜怔怔看著他,腦子裡早已混沌一片。
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男人是以為鬱臨旋以紅綢傳情,寫了情詩讓人送給她的。
能說實情嗎?
顯然,不能!
本來她是真的打算說實情的。
畢竟這些都是失憶前的事,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心裡的人是他。
可是,現在那人是鬱臨旋。
事情性質就變了。
不能,絕對不能說實情。
剛才兩人在做著男女最親密之事的情況下,他看到紅綢帶,都當即變了態度。
定然就是因為識出了是鬱臨旋的字。
而且,他早就對她跟鬱臨旋意見頗大。
如果,如果,讓他知道,她失憶前,心中之人是鬱臨旋,兩人甚至還一起去了京南觀許願求姻緣,那不僅她死定了,鬱臨旋更是死翹翹。
大概是見她半天不響,男人丟了手中的宣紙,抬手捏起她的下巴。
“說話!”
手上的力度並不大,聲音也不大。
但是,氣勢卻是逼人得很。
鬱墨夜長睫顫了顫,伸手將他落在自己下顎上的大手拿開,然後,就
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今日去樑子的墳前燒紙,今天不是他頭七嘛,然後,這條紅綢就掉在樑子的墳頭,我覺得奇怪,明明下葬的那一日,並未看到這個,今日怎麼會無緣無故在樑子的墳頭,所以,所以就撿回來了。”
樑子,對不起了,只能用你做一下幌子。
如果說在路上拾的,他絕對不會相信。
反正,青蓮也沒有去樑子墳前,她讓她遠遠地等著的,說青蓮沒有看到也正常。
男人黑眸深邃,一點一點望進她的眼,薄唇抿著,沒有做聲。
好半響才丟出一句:“倒是用心良苦!”
鬱墨夜怔了怔,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是說鬱臨旋用心良苦,知道今日是樑子的頭七,知道她會去墳前祭拜,所以,故意事先將寫好的紅綢放在樑子的墳頭,是麼。
她微微攏了眉。
是不是不應該編這個理由?
她是不是給鬱臨旋挖了個坑,將他害了啊?
轉念一想,既然這個男人已經識出並且認定這條紅綢帶是鬱臨旋的,其實,什麼方式到她手上的,已經不重要了。
總之,心裡肯定是對鬱臨旋意見更大了。
不知道會不會對鬱臨旋不利?
心裡正兀自瞎想著,男人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張宣紙。
“不知道是誰送的,你還那般用心地去抄對方的詩句?”
鬱墨夜汗。
還懷疑她呢。
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借力跳下桌案,她彎腰拾起那張宣紙,舉給男人看。
“我只是臨摹了一個手字,因為不知道是誰,卻又想知道是誰,心想你閱人無數,閱人的字跡也無數,興許能認出來,但是,又怕你誤會,所以就想在這裡面挑出幾個字臨摹下來,等你來了,給你看,誰知道……你那麼早就來了……。”
鬱墨夜一邊說,一邊睨著男人臉上的神色。
男人望著她的眼睛。
這一段她說的是實情,所以也不懼,毫不心虛地承接了他的目光,與他對視。
良久,男人忽然伸手將她朝自己面前一拉,“站我鞋上!”
鬱墨夜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