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經內外嚴重受損。
能堅持到現在,靠的都是她的強撐,一旦倒下,她終於再也沒了爬起的力氣。
這也是方才她為何不跪的原因,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
看到侍衛們拳打腳踢,她伏在雪地裡喘息悶哼,牢頭終於看不下去,喝止了眾人。
“她本來就起不來,再這樣打她,她又怎麼可能站得起?莫不要還未行刑,就讓人死在了你們的手上,到時,腰斬的說不定就是你們!”
一句話終於讓眾人停了下來。
“反正宮門口有囚車,需要走的也就這裡到宮門口這一段路,大家人多,輪流抬著吧,節約時間。”
侍衛們雖不情願,卻也沒有辦法,只得七手八腳、攥胳膊攥腿的將她抬起。
他們的手落在鬱墨夜的鞭傷上,而且,因為是四個人,分別攥著她的手足,幾人又根本不去特意保持步調的一致,於是,隨著走動,就難免出現快快慢慢,拉拉扯扯,幾次險些將她的胳膊拽脫臼。
可能是痛的地方太多了,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痛,痛到了麻木,所以,她已經感覺不到了痛了。
她臉朝上,看著灰濛濛一片、廣袤無邊的蒼穹,任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在臉上、眼上、唇上。
她輕輕闔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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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寨的院子裡,眾人集合,整裝待發。
鬱臨旋面色冷峻,站在最前面,目光環視過眾人,朗聲開口:“我已命其他分寨的兄弟,直接去京城,再與我們總寨的人馬匯合,我們只有三日的時間,必須全力以赴,雪大山路難走,我們都得克服,還有……”
“還有不用去了,去了也就只有你們這些人。”鬱臨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
鬱臨旋一震,還有眾人,都齊齊循聲看過去。
是老婦人,不知幾時出來的,就站在屋簷下面,盯著鬱臨旋,臉色很難看。
鬱臨旋蹙眉,喊了聲:“娘。”
婦人再次沉聲開口,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跟鬱臨旋說的,而是對著眾人。
“如果你們想跟著這個意氣用事的大當家的一起去送死,我不攔你們,我只是想跟你們說一聲,別指望有其他分寨的兄弟幫忙,你們會放信鴿,我也會,我已經以蕭震已故的舅舅,也就是天明寨老寨主的名義,給各個分寨發了信函,阻止了他們的行動。”
眾人錯愕。
這麼多年,老婦人給大家的感覺都是溫婉的、嫻靜的、話不多,也從不干預寨子裡的事務。
這是第一次見她一改常性、如此氣勢壓人的樣子。
鬱臨旋皺眉。
“娘,你為何要這般阻撓孩兒,是不相信孩兒的能力嗎?”
鬱臨旋很無奈,也很無力,更多的是焦躁,已然沒有時間的焦躁。
“原因昨日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我不想看到你舅舅辛苦建下的基業毀在你的手裡,更不想看到天明寨一眾兄弟這樣莽撞前去送死!”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鬱臨旋堅持。
婦人輕嗤:“什麼是時機?時機並不僅僅指對方,也指我們,就憑你僅僅是因為私心,就憑你意在救不該救的人,那就不是最好的時機。”
鬱臨旋震住,原來她知道,原來她知道他是為了救人。
轉身上前,他撩袍對著她跪下,祈求:“既然娘已經知道孩兒是為了什麼,就請娘成全孩兒,孩兒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任性,也是第一次想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更是第一次哪怕拼上性命,都想救下那個人,娘,孩兒已經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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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臨旋跪在厚厚的積雪中,仰臉望著居高臨下站在屋簷下走廊上的婦人,痛苦乞求的神色糾結在眸子裡。
婦人眼波微動,卻還是態度堅決。
“不行!這不是兒戲,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失敗,不僅會賠上所有人性命,世上也會再無天明寨。”
“既然起事,本就是有勝有負兩種結果,現在是,以後也會是,我們不行動,怎麼就知道一定會失敗?天明寨那麼多人,各個赤膽忠心、各個英勇善戰,為何就一定會輸?娘,這是孩兒第一次求你,孩兒真的沒有時間了,求娘成全,求娘成全,求娘成全……”
鬱臨旋一邊說,一邊磕頭,額頭撞在雪中,一下,又一下。
眾人都驚了。
全場一片靜謐,所有人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