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籬感激地看了一眼鬱臨歸,調息片刻,再繼續開口,中氣就明顯足了不少。
“然後,顧詞初說,我又不知道屏煞青死了,會導致密室的門開,如果知道,定然不這樣做。”
“然後,她還跟鬱臨淵說,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了,神醫說了,三日之內必須換血,再不換,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只有死路一條,好不容易六六終於滿了三歲,我們等了三年,所以,一定不能錯過這三天,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明日會密切關注朝堂上的情況,畢竟鬱墨夜不是一般的男人,很難對付,若情況有變,我這邊就立即行動,直接將六六擄走,這樣,既可救你,也可以用六六做人質。”
群臣大驚。
難怪,難怪樊籬說駭人聽聞。
果然駭人聽聞啊。
“我聽完大驚失色,準備離開,卻不料被兩人察覺,兩人想要殺我滅口,兩人對我一人,雖然鬱臨淵身體虛弱,但是他身上帶了匕首,顧詞初還帶了飛鏢,我手無寸鐵,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被他們重傷昏死,他們大概以為我死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
自己躺在一堆落葉的裡面,天已經大亮,我連忙趕了過來。”
終於說完,樊籬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虛弱地靠在軟椅上輕輕闔上眼。
鬱墨夜蹙眉看著他,薄唇緊緊抿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忽然轉眸,看向百官裡的太醫院院正。
“劉院正,樊籬就交給你了,請一定要醫好他!”
劉院正怔了怔。
何止是他,在場的所有群臣都怔了,因為那個“請”字。
幾時聽到這個男人用過這個字?
就算他是四王爺鬱墨夜,此時在他們心裡也已然是帝王,而且,方才他給其他人也發過號施令,比如宮人,比如禁衛,都是帝王的口氣。
唯獨此時,對劉院正,用了這個“請”。
一字如山,可見這個男人想要救樊籬的那顆心。
大家都是明白人。
特別是劉院正,頃刻就意味過來。
雖倍感壓力,卻還是頷首領命:“是,微臣一定竭盡全力!”
說完,便讓幾個宮人連著軟椅一起將樊籬抬著跟他一起去太醫院。
一行人離開後,殿中再次靜謐了下來。
鬱墨夜一直目送著幾人,待視線裡再也看不見,才徐徐回過頭,看向癱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
鬱墨夜一直看著鬱臨淵,鬱臨淵也看著他。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
許久,才聽到鬱墨夜開口。
“所以,真正跟嶽國三王爺達成合作的人,是你,是你讓他將顧詞初安排在我身邊,用來監視我?”
鬱臨淵沒有做聲,唇瓣跟臉色一樣,都失了血色。
“所以,在爆炸的那次變故之後,是你讓顧詞初將池輕變成了我,封了她的武功,抹了她的記憶,讓她成為質子回朝的四王爺鬱墨夜?”
“你清楚我跟池輕認識,你也清楚,我喜歡池輕,池輕也喜歡我,因為她曾將你當成了我,你沒有否認,還裝作就是。讓她成為四王爺對你來說,有多個好處。”
“第一,也是最主要的,你要讓我們相處,讓我們愛上,然後生子,你需要我的孩子,不對,應該說需要我的孩子的血,因為你要換血,而能給你換血的人,除了我,便是你的孩子或者我的孩子,我,身體帶毒,不行,你的孩子,你自是捨不得,所以,唯一的選擇,便是我的孩子。”
“第二,讓池輕成為我最大的掣肘,可以時刻控制於我。池輕女扮男裝成了四王爺,等於欺君,你等於牢牢地捏住了她的咽喉,而捏住她的咽喉,等於捏住了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鬱墨夜搖頭輕笑,幾分苦澀,幾分自嘲。
“難怪顧詞初從未見過我真容,我做帝王以後,也從未跟顧詞初坦白過自己身份,可她卻知道我是四王爺;難怪她一直在幫池輕和我,特別是池輕懷孕了,她寧願自己假孕,替池輕掩人耳目。”
現在想來,似乎所有以前疑惑的東西都有了答案,包括顧詞初要的那道空白聖旨。
他說她為何一直不用,一直不用,因為要留著關鍵的時候用。
他還問過她,為何池輕被判腰斬之時,她不用來救池輕?她本就跟鬱臨淵一起的,又如何會救池輕?
他還疑惑,為何最好的封后機會時,她沒有用那道聖旨,卻在三年後突然說要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