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你們……”
話還未問出口,一雙眼睛迅速溢滿了淚水,她執拗的盯著他,卻是慢慢的,慢慢的,細弱的脖頸無力的垂下去,後肩處裸露出了一小片面板,在黑夜裡透出了淡淡瑩白的光。
第六十二章過往
第六十二章過往
ぃГZ
“當年我假意應允徐頤,肯做他的女婿,答應跟隨他,為他搖旗助威,不過是想拖延下時間,讓他先按住你和阿斐捅出的那個簍子。讓我們好有時間把你們兩個都送出去,等你去了日本,阿斐出了邊境去了緬甸,如此天高皇帝遠,也就再沒什麼後顧之憂,可以束手束腳。”
“可是……”她心中一動,抬起頭,目光追擊著他在暗夜中水樣的眼眸,“徐姐姐一代佳人,還有這樣身家背景,多少人趨之若鶩,你……”
“我為什麼不順水推舟,成其好事是麼?”
他頗有意味的笑了起來:“芃兒,我能說我不願意麼?”
她瞪著他,知道他向來心思細密,滴水不露,順風順水向來是最極會打太極的,可不管怎麼樣,這句看似搪塞的話,卻還是很明確的表明了態度。
因為下一句他就嗤笑起來:“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任人擺佈,他們想借這檔子事逼我就範,可我偏不要如他們所願,食言又如何?背信棄義又如何?便是落草為寇,總也比好過任由被人牽線的杖頭木偶。”
“我這樣言而無信,徐頤當然怒不可遏,便是逃去雲南,以他的權勢,要找我的麻煩也是小菜一碟,可是辰星求她父親放了我一馬,所以我在雲南那兩年過的還算平安。這一點的恩情,我自然記得,她現在來求我幫忙,我不能不答應。”
陳芃兒沒吭聲,驟然莫名的心酸,一想起在昆明的那些時光,她便彷彿丟失了自己。
那是她最好的時光,也是她最痛的時光,她愛著他,甚至開始改變初心,憧憬著他們的幸福,可這一切卻因為徐辰星的出現被打碎的渣都不剩。
所有的一切在她的回憶裡亂竄,摻雜著她的憤怒她的悲傷,帶著疼痛與甜蜜,叫她無法呼吸。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嘆了口氣。
“我覺得自己一切都按部就班,徐徐圖之,沒想到還是在你身上出了差錯。”
他初回到北京,的確有故意和徐晨星走的很近,藉機造勢,一是造自己的聲勢,二是先攪亂一池子水,才好渾水摸魚。他從來就沒想過要當錢森泉手下的一條狗,至於徐頤,也並非真心想撈他出爛泥,而是借徐頤一案,把這攤子鋪陳的大一些,借勢打壓錢森泉,警告他不要因一己私利就置民族家國於不顧。
當然,這種人,想靠他自己覺悟是萬無可能的,最好還是一把拉下馬來,讓其不在其位,手中無權可用,自然再沒法作威作福。
錢森泉一開始對他大造聲勢也有所疑義,他只說自己心裡有數,也許到底是看在是自己師侄的份上,錢對他倒也是真心信任,只當他是在放煙霧彈,還開玩笑般提醒他:小心英雄難過美人關。
美人關……
其實那段時間徐辰星對他真的助力很多。他遠離平津政治中心小三年的時間,很多人脈關係都是徐辰星帶他四處奔走貫通。徐頤雖倒,餘脈仍存,且徐辰星先前作為四省經略張庭方的兒媳,她的前公爹張庭方雖說現也已卸甲歸天,但人脈通達,仍然不可小覷。便是靠著這些關係,他才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很快就以政界新秀的姿態在平津展露頭角。
而他們的這一番作為,也很快就見到成效。他當時已經蒐集到錢與日本人勾結的十幾條證據,臨滄鎢礦只是冰山一角,但沒有軍隊,一切都是紙上談兵,便是有幾百條賣國的罪證也不可能逼迫錢森泉下野。所以他親自動身北上東三省與奉系約談,各地軍閥割據是為國情現狀,他無力迴天,只能順勢而為。
當時日本人在東三省勢力盤桓已久,侵佔了旅順大連,殖民勢力下駐紮“關東軍”,與本土的奉系關係自然算得上水深火熱。他北上約見奉系將領,幾番交談下來,瞭解到他們對於東北問題與對日關係的一些基本立場,那就是避免和日本公開衝突,力求維持現狀。
但他亦知道奉系將領其實也分為新舊兩派,舊派主張鞏固原有地盤,不必急圖發展,新派主向外擴張勢力,不宜困守一隅,而身為奉系首領的張大帥本人則非常贊成後者,只是奉系與日本關係向來呈現一種對峙之勢,或者說表面上的平衡之態,如果一旦傾斜,後果也許不可估計。
所以張大帥表現的十分謹慎,死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