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笑顏如花綻:“子清……你來的好早!”
就聽身旁阿斐氣咻咻的低聲叫:“怎麼是她?!那個妖女!”
徐辰星。
即便是她已經從一個清麗的女學生變作現在這副風情萬種的嫵媚模樣,陳芃兒也清楚記得她的樣子。
阿斐很是有些氣急敗壞:“她都已經定親了,怎麼不去嫁人,還在這裡陰魂不散!”
大哥陸尋低頭“嗤”他一聲,警告阿斐不要亂說話,阿斐少年心性,做不得假,拉著芃兒跑去甲板一旁。
陳芃兒回頭望去,就見徐辰星挎著那位白西裝的男人,已經靠上前去,似乎在互相寒暄著彼此做著介紹。
她指甲摳著甲板扶手上的鐵鏽:“她……已經定親了麼?”
阿斐正倚欄被風吹亂了頭髮,神情百無聊賴:“誰說不是。”
他朝他們那群人的方向努了努嘴:“瞧見她身邊那個穿白衣服的了不?那個就是和她定親的男人,我在天津見過一回。”
徐辰星,其父徐頤,貴為直隸都督,掌一省軍政大權。但徐頤原屬皖系,直皖之戰後,皖軍大敗,段祺瑞被迫辭職,直、奉兩系代替皖系控制了北京政權,徐頤自然受其牽連,官位不保。為求自救,只能趕忙的政治聯姻,把女兒徐辰星馬不停蹄的許配給了四省經略使張庭方之子張龍宣。
張庭方前朝曾官至直隸布政使,授一品頂戴,民國以後在北洋政府中擔任要職,張家在京津兩地根基可謂樹大根深,能與其聯姻,簡直是抱了老粗的一根大腿!
正是仗著有了這麼一個好親家,徐頤才能在皖系兵敗如山倒之後還能在京津苟延殘喘,渾水摸魚,只是聲勢自然大不如前。
不過,徐辰星能和張龍宣定親,除了張家在京城的雄厚背景,其他方面也是絕對不虧的。
特別是她的未婚夫張龍宣,是個妙人。
張龍宣是北京城裡有名的貴公子,最喜歡的就是“玩兒”,只不過他玩出了名堂。
據說這位張龍宣張公子在詩詞楹聯、琴棋書畫、戲曲研究、文物鑑賞等方面,雖才年紀輕輕,就已成就不俗。舊小說裡常用“詩詞歌賦,無所不曉,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來形容才子
而張龍宣就是這樣一個集收藏鑑賞家、書畫家、詩詞學家、京劇藝術研究家於一身的妙人才子。
“啊呸!”方才跑去那邊偷聽的阿斐一邊風風火火的跑回來,一邊不遺餘力的吐槽,“那個張龍宣看上去人五人六的,挺精明一人啊!怎麼就肯讓那妖女也和二表哥一樣,去美國留學啊?!”
少年嗟嘆的搖著被風吹亂的一頭烏髮:“妖女果然就是妖女!估計會攝人心魄!你說她都定親了,居然還能說動張龍宣,出錢送她留學……那男人是不是傻”
話沒說完,卻見身旁的女孩,皺著眉頭,簡直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然後,淚珠從少女的眼中滾落下來,她舉起手去揩,陡然就已經哭了起來
陳芃兒滿心糾結,哭的梨花帶雨,只覺得小心臟絞做一團,一口氣悶在了胸口,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太難過了!
難過的厲害,全身心都是令她扼腕的難過
怎麼能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即便那個徐小姐定親了有了丈夫又如何?她還是能和安哥哥一起去美國……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不甘過,為什麼自己還這麼小,為什麼她還沒有長大?
如果她已經長大了,是不是,能陪在他身邊的,能站在他身邊的,就能會是自己?
那些陡然間措不及防的傷心,擊潰了小少女一直強行隱忍的情緒,她幾乎來不及思考,一時間身體抽搐,眼淚來勢洶洶。
直到有人溫柔的摸了她的頭髮,溫暖的指尖輕輕揩去她臉上縱橫的淚水,一聲無奈卻又動人的嘆息:“你到底在哭什麼啊……”
淚眼婆娑中,人影來去,在她面前露出的那一張臉,正朝她露出一個和暖笑容
她哭的更厲害了!
嘴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哭的,可是這一刻卻是如此斗膽,如此放肆。
男人的臉上露出微微的錯愕,好像被她的哭聲震天給驚著了,然後,她被陷入了一個懷抱。
一個,她夢寐以求的,久違的,懷抱。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自己的傷心,哭他的離去,哭自己心中那無法言說的情緒和憤怒,哭到肝腸寸斷,哭得一片狼藉。
他啼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