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浮起自厭的水霧。
近來傅凜對她有太多異常的舉止,先時她只隱約覺得有古怪,卻並未多想;可方才在寢房中,他那半是玩鬧半是撩撥的索吻索抱,讓她忽然福至心靈一般生出某種揣測。
或許,近兩三年傅凜突然對她的某些言行舉止彆扭抗拒,並非她自以為的“小少年長大了,不願再被人當做孩子”那麼簡單。
雖她還不確定傅凜近來的異樣是不是如她所想,可不管怎麼說,他是真的全心信任她、依賴她,有人欺負她時會站出來護著她。
雖說傅凜一直不肯承認她是姐姐,將她說過的話都放在心上,在她面前也漸漸學著敞開自己的心懷,如今甚至能沒遮沒攔與她嬉笑打鬧——
至少,是發自肺腑地將她當做了夥伴。
想想先前在主屋寢房的種種,葉鳳歌難過地抬起手背捂住了眼睛。
若是傅凜瞧見了這本冊子,只怕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她了吧。
她這七年裡的陪伴不是作假,將傅凜當做親弟弟似地愛護關切也絕非虛與委蛇——
可這本冊子的存在也是真的。
她肩負的隱秘使命也是真的。
雖她時常逼迫自己不去多想,但她內心深處始終清醒地知道,一旦她最初留在傅凜身邊的原因被攤開,這七年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打上“別有用心”的印記。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直到最後自己離開時,傅凜都不要知道這個真相。
希望能與他笑著告別。
希望有朝一日不經意重逢,還能如久別的故友至交,言笑晏晏閒敘別後種種。
希望在傅凜心裡,這七年相伴的時光,始終是一生中一段溫暖、純粹、美好的回憶。
若能如此,那真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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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自己紛亂的心緒後,葉鳳歌將那本藍皮冊子抱在懷中出了北院,往師父妙逢時暫居的南院去。
敲門後,聽得裡頭應允,葉鳳歌有些緊張地輕咳兩聲,這才推門而入。
妙逢時小憩了約莫半個時辰,解了舟車勞頓的乏累,這會兒正盤腿坐在外間的榻上,手肘支著小桌,神色懶散地托腮把玩著手中的梅子青小茶杯。
“啾啾,過來坐著說。”
“是,師父。”
葉鳳歌依言走過去,恭敬地呈上那本藍皮小冊子後,這才上榻與她對桌而坐。
妙逢時仍舊慵懶斜身,單手托腮,只將那藍皮冊子攤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