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前顧後之人,怎麼配執掌本將的驃騎營?看槍!”
說話間又是一頓疾風驟雨地強攻。
陸離許久不曾被人弄傷,心中登時也被激起了鬥志,將唐淮毅的強攻擋下之後,他趁機一挑銀槍再一抖。瞬間,唐淮毅紅纓槍脫手,陸離將紅纓槍架在他肩上,然後退後一步,抱拳低頭道:“師父,徒兒冒犯了。”
唐淮毅看看飛到院子大門去的紅纓槍,又握了握拳頭,笑道:“你小子,不錯啊,手勁震得師父的手都麻了。你身上還帶著傷是不是?”
他不僅身上帶著傷,背上的穴道里還封著太上忘情的蠱毒呢。陸離沒將話說出來,只是將紅纓槍隨手拋到旁邊,問道:“師父,現在您可以睡了吧?”
“你以為師父在同你發酒瘋呢?”唐淮毅瞪他一眼,叉腰道:“師父問你,你既然有帶傷也能贏過師父的本事,怎麼不敢對九娘說過去呢?”
怎麼師父也來糾結這個問題?陸離剛消失的頭疼又回來了,“師父,此事……”
“你別給我來什麼自有主帳!”唐淮毅揮揮手,將他的話打斷了。“都是大男人,師父知道你想啥!雖然當年是你親自將九娘送到紫宸殿上要和離的,但在你心中九娘始終是你娘子,你要盡全力保護她、照顧她,這師父都懂,師父對你師孃也是這樣的心思。可是,七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蠢呢?現在你們身份已經不同了!”
長這麼大又被同一個人罵了蠢,陸離沒來得及爭辯,先被最後一句話給震住了。
“你是夫她是妻,你願意將她抱在懷裡呵護,那自然沒什麼。可現在不同了,她除了是你心愛的女子之外,還是女帝,是天下之主。你若是想將她保護起來,便把這個皇位搶過來,把她安置在後宮裡,叫她做那三千寵愛在一身的皇后娘娘,這世間的恩怨廝殺,別叫她知道,每日裡她只管賞花看書、調脂弄粉。可是。”
唐淮毅看著問道:“且不管九娘願不願意,你可願意看到這樣的她?”
當然不願意的。陸離搖頭。他的九娘滿腹才華,無論膽識、智謀、心胸都遠勝許多男子,甚至是他。當年她還是個懵懂少女時,他便不捨得將她困在一方後宅,何況現在?
“你不願意,師父知道,否則當年你便不會將她帶去給驃騎營。過了這樣久,你也不會將她弄回皇宮。”唐淮毅道,“可別說不是你啊,師父是不懂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但好歹也在朝廷做了二十年的將軍。一個深山裡修道的公主,哪能說被接回皇宮就接回皇宮?還當皇帝呢!”
陸離只好承認:“徒兒只是不願她在山中吃苦,那山中十分寒冷,她又鎮日躲在塔樓上,我……”
“這背後的兒女情長,師父老了,不想聽。”唐淮毅揮手打斷他的話,虎著臉問道:“師父就問你,既然你將九娘接回來了,還放在這個位置上,難道只想她做個傀儡麼?難道九娘這皇帝做得不好麼?師父從嶺南一路北上,聽到的可都是女帝做了許多大事的訊息。”
陸離的聲音裡不知不覺多了點迷茫:“她當然做得很好,但……”
“七郎。”唐淮毅問道,“你老實告訴師父,你打斷讓她做多久的女帝?”
陸離堅定道:“她願意做多久,便做多久。”
“也就是說,你不打算篡位自己來對吧?”唐淮毅難以理解,“那師父問你,在你心裡,將她當做皇帝麼?”
陸離心中猛地一震,抬頭看著唐淮毅。
“問問你的心。”唐淮毅伸出依舊帶著老繭與傷痕的粗糙手指,用力戳了戳陸離的胸膛,將他戳得退了兩步。“你心中並未將她當做皇帝,你愛她,所以仍以為她是個弱不禁風,輕易便會被世界傷害的女子,所以你想活著一時便保護她一時。陸慎之,這是犯了武將的大忌!你知道麼?你在替你的君王做決定!將在外是君命有所不從,但誰告訴你可以為陛下做決定的?”
陸離心中又是一震,道:“我……”
“九娘不是那些坐到皇位上邊手足無措的女子,她比許多男子——至少比她那個混賬爹爹做得都好!師父是沒當過皇帝,但將心比心,若是我在跟敵軍對陣,我那搗蛋兒子打著為我好的名義瞞著我許多事,我非將他吊起來打得皮開肉綻不可!身為兩軍對壘的主帥,最重要的是什麼?”唐淮毅逼問道,“你告訴師父!”
陸離低聲道:“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你還知道要知己知彼啊?”唐淮毅大聲訓斥道,“在驃騎營、在軍事上,你是主帥不錯,但不要忘了,對如今的天下來說,九娘才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