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妃是江南人士,母族已經快沒人了,三月清明他要去拜祭母族。陛下……不對,要改口了,小姐……也不對……”
謝凝抿嘴笑道:“你可以叫表姐,其他人,在宮外便叫小姐吧。”
“是。”翊衛們一起應道。
鍾銘之最忍不住,恨不得跳到她面前,興沖沖地問道:“表姐,那咱們就這麼出發麼?要怎麼去?乘馬車還是坐船?”
“當然是坐船了。”謝凝笑道,“大運河貫穿南北黃金水道,朕還未見過是什麼樣子呢。”
“好呀好呀。”鍾銘之登時開始嘰嘰喳喳,“凝姐姐,我同你說,從前我跟父親乘船去過一次揚州,那運河的風光好極了,路上的東西可好吃了……”
他滿面紅光地要開始聒噪,陸離暗暗皺眉,忽然拍了拍手下。
雪豹是剛剛走出宮殿的,它從小受到教導,謝凝身邊有人便不能過去蹭蹭,於是自動到了陸離身邊待著。謝凝寵它,陸離卻十分喜歡馴它,這一拍頭便是“去你1孃親那”的意思。雪豹可不耐煩在他身邊,當下得了解放,立刻嗷的一下撲到謝凝身邊。
鍾銘之正要開始說揚州的瓊花,忽然一隻比他的腰還高的雪豹出現在身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目光彷彿有些不滿,登時嚇得他嗷地叫了一聲,嗖的一下躲到孟季衡身後,抓著孟季衡的肩膀結結巴巴道:“這……這這這……”
“這是我的豹兒。”謝凝摸摸雪豹的頭,安撫著委屈的雪豹——它這樣乖這樣好看,那人竟不喜歡它!
翊衛們早聽說女帝養了只豹子,還以為是隻貓兒般的小豹崽,不成想竟是這樣的龐然大物,個個面帶驚色。衛煜問道:“陛下,這……”
“朕的豹兒也沒去過江南,想去開開眼界呢。”謝凝上了馬車,將雪豹也叫了上去。
這是說,他們一路上要跟個豹子待在一處?!翊衛中好幾個都白了臉,生平只走馬放鷹的貴族子弟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豹子這東西,說不害怕是假的。
“有點出息,兒郎們。”陸離翻身上了馬,守在馬車邊慢慢地走著,淡淡道:“連她身邊的丫鬟都不怕豹兒,你們這麼多男子漢卻怕成這樣子?”
一番話將翊衛們說的臉面掃地,一個個都不敢多說,也上馬跟了上去。
一行人陸行到京郊碼頭,換上了兩層的大船,一路南下去。北方人慣常不會水,第一次上船好些翊衛都暈船了,連鍾銘之也不例外,趴在船舷上吐得腸子都青了。
“為何……為何她不會暈船?”鍾銘之有氣無力地看著遠處,無比怨念。
甲板上,謝凝搬了張椅子坐著,正看著運河兩岸的風景。雪豹乖乖地趴在她身邊,陸離站在旁邊靜靜相伴。三者都沒說話,但那情景……
“你們覺不覺得他們這樣子像是一家三口?”鍾銘之喃喃道。
衛煜也道:“自從太尉教陛下騎馬之後,兩人的關係確實融洽了許多。”
話音還未落,甲板上便吵起來了。
第88章 格殺
吵起來的原因很簡單,孟季衡與青瓷便負責檢查船隻,結果底層船艙裡發現了個人,青瓷一看不得了,立刻便將人帶到了謝凝面前。
那時,謝凝正打了個噴嚏,而陸離忙忙地取出披風要給她披上。披風正要落在身上時,青瓷推著那人到了謝凝面前,稟告道:“小姐,屬下在船艙發現此人,請小姐定奪。”
陸離抓著披風的手當即就停住了,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
“太……太尉……”那女子一身精緻的綢緞錦衣,容貌嬌媚,神色楚楚,望著陸離咬著嘴唇,只叫了一聲便不敢多說了,一汪眼淚欲流未流停地在眼裡,說多可憐就多可憐。
陸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剛想開口,謝凝卻笑了:“還要做戲麼?當朕是傻子麼?這艘船是從京郊碼頭直接駛出來的,朕的船,是有驍騎營專門守著的,若非驍騎營放行,誰能偷偷溜上船?太尉,你自己統領下的兵,一個不小心讓自己的小妾溜到朕的船上了?這話說出去,全天下都知道朕是個傻子了!”
陸離的臉色變得又難堪又生氣,周圍的翊衛也尷尬不已,誰也沒想到,女帝的船上竟然溜上了太尉的小妾——誰不知道這是太尉故意帶上來的?
“陛下,陛下息怒。”司月見情況不對立刻就跪下了,哭著說:“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沒去過江南,又擔心許久不能見到太尉,江南女子綽約柔美,妾身害怕……”
她仰起滿是淚痕的臉,哀切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