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挺狠。
站在城牆上全程看著的李國瑞揉了揉鼻頭。
且不說箭術高明,這殺人不眨眼的做派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很多兵殺人也沒這麼利索,殺金賊還好說,殺自己人……
“這怎麼能叫自己人?”君小姐說道,“這些人卻趁亂欺辱同胞弱小,品行敗壞,將來如果與金人對戰,也必然能倒戈反水,壞我城防,這種禍害隱患決不能留,有時候仁慈就是殘忍。”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教訓了,李國瑞苦笑一下。
因為城外暫時沒有了難民,城門徐徐的關閉,但相信很快就有聞訊的霸州逃民奔來。
“加強城防。”李國瑞對城上城下的喊道,看了君小姐一眼,又補充一句,“有難民來了,核查了身份就讓他們進來。”
城上城下的兵丁齊聲應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意氣風發。
就在適才這些援軍帶來酒肉,讓他們吃了頓許久不見的葷腥,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精神振奮。
當然酒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成國公派了援軍。
他們不是孤軍堅守的。
這樣的命令不止在長豐,河間邊界都傳達開來,除了堅壁清野,對北邊來的難民不能拒之門外接之不理。
這邊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河間府。
比起長豐,河間城池十幾裡,城牆更加高厚,鎮府內有通判,有河間守備,有從前方撤回來的將近一萬的兵馬守衛著這河北西路的中心重鎮,縱然金兵來犯,依著城池也足能平安無事。
更何況要議和了,停戰了。
但此時的官府內文官武將都並沒有輕鬆,而是眉頭緊皺神情沉沉。
“這樣搞,河間會不會亂啊。”為首的通判田大人滿面愁容。
“我不覺得接收逃民會亂。”一個將官漲紅臉說道,“我就知道我們退回來,那群慫包就只會閉門縮頭,我們真不想退…”
話說到這裡又咽下。
然而皇命難為。
成國公敢抗命,他們委實不敢。
“這青山軍是什麼啊?成國公帳下可有這路軍?”通判問道。
在場的將官們都搖頭。
“莫不是私兵?”通判疑惑問道。
將官們紛紛搖頭。
“不會。”他們異口同聲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成國公連家丁都不養,更別提私兵了。”
雖然朝中總有人攻擊彈劾成國公,但養私兵這一點是真的沒有任何證據。
“那就奇怪了,該不會是假的吧?”通判揣測道,“畢竟印信是死物。”
“也沒什麼奇怪的,成國公仁心愛民,肯定要護著百姓的,肯定不會任憑百姓被金賊蹂躪不管。”一個將官沉聲說道。
割地舍民的確是很丟人的事,通判嘆口氣。
“那就聽從他們的命令吧,護著百姓,總不算是違抗聖意。”他說道。
這也就是預設那青山軍的行徑了,將官們都點頭贊同。
本來退的就不情不願。
“大人大人。”門外有令兵急匆匆的衝進來,手裡捧著一封文書,“長豐那邊的守軍進霸州境內了。”
霸州?!
在場的文武官員都大吃一驚。
“幹什麼?”通判更是脫口喊道,“誰下的命令讓他們跨境?他們要幹什麼?”
金兵據說已經進入霸州界了,這些長豐兵難道是要跟金人打嗎?
這是就是違背聖意了。
再說瘋了嗎?他們只有三千人吧?這是送死啊!
“這印信一定是假冒的。”通判喊道,神情憤怒猶疑不定,最終一拍桌子,“這青山軍莫不是金人奸細!”
官廳裡一陣騷動,人人色變。
那長豐軍豈不是完了!
長豐軍完了,河間府也要大開了!
……
正月蒼茫的大地上,一片淒涼,灰濛濛的天空中忽的竄起一道亮光。
伏在溝壑枯草裡立刻有人跳起來,疾步向後奔去。
越過溝壑就看到曠野裡肅立著一群官兵,足有千人。
“前方有金賊。”衝過來的哨兵大聲說道。
這話讓肅立的官兵一陣騷動。
但佇列中有一片人動也未動,束馬肅立。
李國瑞覺得有些沒面子。
“又不是沒見過金兵,又不是沒打過。”他低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