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氏又朝綺佳磕了個頭,才急匆匆地離開了翊坤宮。
………………
“主子……”
秋華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便再沒起來,屋中眾人只聽她嗚咽著哭泣。綺佳拿帕子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淚看了眼齡華和蓁蓁,兩人心領神會一左一右地攙起了秋華。
“傻子。”齡華解了帕子給秋華抹眼淚,自己一雙眼睛通紅通紅,“主子跟前哭什麼。虧得主子平日還總說你比我穩重,讓我多學學你……”
這話匣子一開說的卻全都是往事,齡華越說眼眶越紅,話說一半自然也就說不下去了。蓁蓁眼裡淚珠子直打轉,忙拿袖口悄悄地抹了。綺佳讓她開啟炕桌上的描金彩漆黑盒,這裡頭收著的全是綺佳的體幾,秋華是綺佳的親信又如何不識。
“蒙主子恩賜讓奴才提前出宮,又給奴才配了戶好人家,主子對奴才的恩德奴才這輩子都還不清,奴才再不能收主子的賞賜了。”
綺佳讓蓁蓁拿了三張銀票出來,蓁蓁一瞧每張都是一百兩的數額。“傻秋華,你的婚事是我做的主我就是你的孃家了,你的嫁妝自然是我來出。”
秋華捧著三張銀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綺佳嘆了口氣,兩眼卻幽幽地望向了屋外。
“能出去了,應該笑啊……”
秋華走的那日,蓁蓁一路送到了神武門口,秋華的家人早已等在了神武門外。秋華拿著帕子給蓁蓁又擦了擦眼淚:“蓁蓁,你該替我高興不是?主子都說了,這是喜事,你該替我笑啊。”
蓁蓁咗著眼淚,依依不捨地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我剛到翊坤宮還是姐姐教我繡工,這方帕子的鴛鴦繞荷塘還是和姐姐一起畫的樣子,姐姐嫁人我沒什麼好送的,但願和姐夫如鴛鴦般長長久久吧。”
······
秋華入宮十年一直在綺佳身邊服侍,她為人穩重,處事公平,平日裡人緣極好,她這一走整個翊坤宮上下不免都鬱鬱寡歡了起來。
齡華是個藏不住心思的就別提了,就連綺佳這樣的心思也藏不住一抹憂傷,蓁蓁更是有些無精打采,她一來翊坤宮就是秋華領著她學規矩,學針線,兩個人還睡一個屋子,平日相處就和親姊妹一樣。雖知道秋華是出宮過好日子去了,但蓁蓁還是時常會想起她。
只是她也並無多少空閒來懷念已經離開的人了……
秋華走了後綺佳身邊就剩了她和齡華,綺佳仰賴她的時候也比之前多了許多,不覺她來到這翊坤宮已經兩年多了,秋華這一離開更是讓她一夜間長大了許多,雖比不上秋華那樣穩重,卻真的成了這翊坤宮裡能擔事的姑姑。
倒說皇帝近一年都頗愛來翊坤宮,而綺佳喜愛博弈之道,皇帝常常見到她會陪她來一盤。
今日也是這般,皇帝想了想在中路落下一子,綺佳心裡為這一手暗暗叫好,她凝神去想下一子該落哪,不自覺地纏緊了手裡的帕子。皇帝見了舒心一笑,他知她需要費些功夫便端起了手邊的青瓷杯。
他眼神一掠瞧見了站在一邊的蓁蓁,輕咳了一聲問:“有些時候沒考教你的功課了,最近你這字練得如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沉浸在閨女和小昭姐姐的百合裡不能自拔……
我可能歪了……
第22章
蓁蓁知道皇帝是在問她,便往前走了半步跪下道:“奴才不敢怠慢仍是每日勤練一個時辰。”
“哦,去拿來讓朕瞧瞧。”
“是。”
蓁蓁應了一聲便起身去拿她練寫的那些字去了,皇帝衝著她的背影一挑眉,道:“這丫頭,一段時日沒見看著倒是穩重了不少。”
“女大十八變麼,何況秋華走了後臣妾身邊得力的人也就剩齡華同她了,她是聰明心細的自然知道自己得穩重起來。”
綺佳說罷毫無猶豫地落一下一子,“咔嗒”一聲後雖還未能破了皇帝的攻勢卻也讓皇帝方才那一招的殺傷力大減了。
“秋華?”皇帝從棋盒裡又摸出一枚白子,“哦,就你身邊那個瘦瘦高高的。原來你給放出去了啊,難怪朕剛才怎麼覺得你身邊少了個人。”
“是,臣妾作主讓家裡在正白旗包衣裡給她尋了個殷實人家配了。”
皇帝瞧了她一眼。“你倒是有心人。”
“她服侍臣妾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蓁蓁回了一趟翊坤宮去取她練字的紙,因是皇帝要看耽誤不得事她這一來一回走得頗快,如今已是盛夏了,縱然過了午時日頭還頗為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