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到乾清宮時頭上她粉白的臉上被曬得紅彤彤的,額頭上也都是汗。
她停了停,理了理衣裳又解了帕子抹去頭上的汗,正要進殿後頭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姑姑。”蓁蓁一回頭見李煦一手扶著帽子一手夾著一個檀木的匣子踩著漢白玉的石階而來。
因帶著帽子他雖然也出了不少汗,但臉倒是沒被曬紅。“李大人。”
這兩年來李煦時常往返於內閣和乾清宮,因有雪夜那一事,蓁蓁同他較其他人自是親近些。“有這個倒是好。”
李煦見她指著他頭上的涼帽,順手拿了下來。“其實也不舒服悶得很,也就能遮遮日頭。”
兩人說著並肩走進殿裡。李煦到底是個漢子,一進屋裡沒了風,一股汗味就飄了過來。李煦自己也聞著了,尷尬地衝蓁蓁笑了笑,他身上沒帶汗巾子,只能拿袖口擦。
蓁蓁忍著笑,她解下自己的帕子,遞出去前又略覺得不妥便塞了回去,拐角處就站了個小太監,蓁蓁快走兩步同他道:“去打盆水來給李大人抹個臉。”
李煦笑笑摸了摸溼乎乎的腦袋:“勞姑姑費心了。”
蓁蓁一笑露出嘴角旁兩個淺淺的酒窩。“大人還是弄得清清爽爽再進去吧,這樣皇上瞧著心裡也舒坦些。”
這兩年來蓁蓁個頭竄高了不少,身形日漸婀娜起來,身上的稚氣褪去,如今一日比一日出落得清麗。她這一笑讓李煦一時瞧花了眼,呆呆地望著她只頭微微動了動。蓁蓁忍不住低下頭拿帕子檔住了嘴角,心裡卻偷偷笑了:這人還是這麼呆。
蓁蓁等李煦擦過臉才掀了簾子進到屋裡。皇帝和綺佳一盤棋正殺到要緊的時候誰也沒留意到她進來。“皇上,李大人來了。”
綺佳手一頓,抬起眼睛問:“臣妾先去避一避吧。”皇帝兩眼還盯著棋盤,下巴卻是一點。
綺佳領著蓁蓁掀了簾子出來,李煦是皇帝的心腹自然能洞悉幾分皇帝的心思,猜到了皇帝心中對這位主子將來的打算,此時忙跪到一旁。“奴才給主子請安。”
綺佳見他夾在胳膊裡的盒子上貼著兵部的封條心知定是打南邊來的奏報了:“你快進去吧,皇上等著呢。”
“是。”
李煦待綺佳和蓁蓁走遠了這才掀了簾子進屋,“皇上,康王的信到了。”
皇帝原本盤腿坐在炕上,聽到這話兩眼一亮立刻跳下了炕。他幾步走到李煦跟前一把撕掉封條,在要開啟蓋子前他的手指偏在蓋子上頓了一頓。皇帝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眼中便再無猶豫,他食指向上一挑啪地一聲掀開了匣子。匣子裡除了兵部上陳的題本外最上頭躺著的是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信封上署著“進剿福建奉命大將軍和碩康親王傑書”數個大字。
皇帝撕開封口抽出信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此信是密件內閣中書並無權謄抄,故李煦也並不知道信中說的是什麼,但見皇帝臉上微微浮現出的喜色他料定是福建出現轉機了。皇帝一口氣把信看完難耐心中的激盪,攥著信紙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太久了真得太久了,自打康熙十二年他下旨削藩到現在,他終於能看到勝利的曙光了。
“耿精忠投降了。”
李煦眼睛一亮“咚”一聲跪了下來。
“奴才恭喜皇上,如此康王平定廣東指日可待了!”
皇帝猛一轉身。“顧問行!”
顧太監在屋外應了一聲“奴才在。”皇帝道:“速傳塞色黑和明珠進宮。”
皇帝又對李煦道:“你回去將這封信謄抄併發六部傳閱。”
李煦笑著“哎”了一聲從皇帝手裡接過書信。皇帝此時心情大好微微笑著衝他一挑眉。“可別再抄錯字了。”
李煦“嘿嘿”一笑。“哪敢啊,皇上罰了奴才一年俸祿,奴才那一年每天都節衣縮食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想忘都忘不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卻並不生氣。“油嘴滑舌,好了,看你報捷有功朕補你半年的俸祿。”
李煦聽了忙道:“謝主子賞。”
“快滾。”
皇帝抬腿做勢要踢他,李煦忙打了個千倒退著出去了,他長舒了口氣,戰事如今有了轉機看來天下平定是指日可待,到那時便有他一展長才的機會了。他眯了眯眼,覺得那天似乎更藍了,那日頭也沒那麼毒辣反而可愛起來了。
“李大人。”
李煦轉過身,見蓁蓁捧著他的涼帽站在屋簷下,“您的帽子。”他一摸腦袋這才想起他剛才擦汗時把帽子摘了就忘拿了,方才在屋裡皇帝心裡記掛著南方戰事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