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蓁蓁也收住了自己的狼狽樣子,慢慢挺起腰來,皇帝此時又把韁繩往她懷裡一扔,叫到:“自己握好了別鬆手,別死貼著馬鞍子。腿夾著馬肚子,再慢慢跑起來。”
蓁蓁生怕如之前練字般被皇帝厲聲訓斥,便壯著膽子打起精神來直起腰慢慢按著皇帝的話來試。皇帝騎在一匹墨黑的高頭大馬上如游龍般繞著她跑來跑去,蓁蓁控不住馬時就趕上前拉一把她的韁繩,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蓁蓁倒是能鬆弛些身子帶著馬慢跑。
見她有些摸到門道了,皇帝才策馬回到綺佳這邊,指了指另外一匹白馬道:“你也上馬騎吧,別理她,讓她自個兒練著。”
綺佳駕輕就熟地上馬,拍了拍馬脖子,又理了理韁繩,才朝皇帝笑道:“臣妾也看出來了,她到底畏懼皇上,臣妾在,三句話還沒說就先哭上了。”
“畏懼?哼,要是怕能讓她學好就讓她多怕點。你平日裡就是太寵她,學騎馬哪有不摔著的,怕摔一萬年都學不會。”
綺佳握著馬鞭子的手擋了擋嘴角,眉宇間卻盡是藏不住的笑:“還是皇上會教,嚴師出高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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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遛了三日馬,第四日一早,皇帝派顧問行送了兩套民間的普通男裝來,吩咐綺佳和蓁蓁扮成男子一道出門。綺佳猶疑半日,終是被蓁蓁的雀躍之情感染換上了這“大不韙”的男裝。
主僕二人由顧問行引著至北紅門,皇帝也換了身靛青色的長袍,竹扇輕搖,儼然一爽朗清舉的富貴公子。蓁蓁老遠瞧見,就忍不住拉著綺佳耳語:“主子,皇上這樣真像個紈絝。”
綺佳寵溺地點了點蓁蓁的瓜皮帽:“你呀,皇上說你膽肥,你就開始吃熊心豹子膽妄議萬歲了是不是?”
蓁蓁咬著唇臉上分明寫著一個大大的“是”字,兼著兩眼撲閃撲閃得,害得綺佳“噗嗤”一聲捂著嘴就笑了出來。而皇帝遠遠就瞧見這主僕兩走得磨磨蹭蹭,不知道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嬉嬉笑笑些什麼,這疑惑間就多扇了幾下竹扇,蓁蓁瞧在眼裡,不由聲大了半分與綺佳道:“您看您看,這不是更像了嗎?”
“像什麼?”皇帝見兩人如此,又沒著沒落地落著這麼一句,滿心皆是疑惑。
綺佳連連擺手,趕緊收起笑容向皇帝請安:“請皇上安,蓁蓁剛和臣妾說笑而已。”
蓁蓁定力哪有綺佳這般爐火純青,明晃晃地笑意還掛在臉上,被皇帝抓得正著:“小丫頭笑什麼呢,沒個正行?”蓁蓁忙低著頭一陣猛搖,皇帝不知怎麼生出了非要和這丫頭刨根究底地決心,“你要不說實話,立馬回宮思過,欺瞞朕是多大的罪過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田漢三又回來更新了!!
施琅後面真的有用處!你們猜他幹神馬了呢?
還有康老爹想帶孝昭和閨女去哪兒呢?
第18章
蓁蓁瞬間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洩了氣,她腦海中盤算著如何把這犯上之語說得“能聽”一些。還是綺佳給她解圍:“剛剛蓁蓁和臣妾說呢,皇上遠遠瞧去玉樹臨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呢。”
“真的?”皇帝很是不信,這丫頭笑裡帶著詭異,沒由得讓他心慌。蓁蓁把頭點得如搗蒜,心裡全是主子好、主子棒、主子文采斐然,一邊緊緊依偎在綺佳身後,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她的樣子倒讓皇帝有點心疼,只能嘟囔,“小樣兒。”
綺佳忙岔開話題:“皇上這是帶我們去哪兒,何故這般裝扮?”
這問題乍然問出,皇帝卻沒興致多答,他指了指旁邊的兩頂軟轎說:“咱們去瞧瞧南堂的南懷仁師傅,他那兒有些西洋玩意兒讓你們開開眼界。”
“是西洋的傳教士?”綺佳和蓁蓁交換了個驚詫的眼神,只知道先帝極為器重西洋的湯若望師傅,連蓁蓁幼年在家中也聽過先帝微服南堂見一個叫“湯瑪法”的逸聞。而綺佳知道的更多,湯若望因新舊曆法之爭死於冤屈,而當時一意孤行定要廢除新曆法,以恢復舊曆法立威的正是她的義父鰲拜。皇帝一直到除鰲拜親政,且穩定朝局後,才又恢復新曆,為湯若望等人平反。
由是如此,綺佳便有了三分不自在,蓁蓁不知其中緣由只沉浸在歡欣鼓舞中。軟轎行了約一個時辰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院門前,顧問行上前叩門說了兩句後,軟轎便徑直穿過大門和一座前院,停在一座由迴廊環繞的大院落內。
宣武門旁的這座南堂,此時由門外經過還瞧不出半分是一座西洋教堂,只有在內裡才能一睹乾坤。寬闊的庭院鋪滿了瓷片拼成的花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