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是臣所鬱郁的,是不能舒展的抱負,是揚帆遠航的理想,遠不是春光所能撫慰的。”
“皇上正為前線戰事煩憂,也是缺人用人之際,如果大人真有雄才,又何愁沒有可以為皇上重用的那日?”
蓁蓁低身福了福,“奴才多嘴了,大人如若真的親赴前線,這京城的春光怕是好些年看不到了,也請珍惜這眼前的一景一物吧。”
此人看著蓁蓁點了點頭:“姑姑好心胸,老夫今日受教了,如有來日,定當謝姑姑今日開導。”
蓁蓁此時才露出一點她的頑皮,笑得如和春光融在一起,手指著瀛臺的方向道:“大人請吧,前路漫漫,何不從瀛臺開始讓皇上青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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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此人走遠了不見了,蓁蓁才又往瀛臺走去,剛到門口只見顧問行也在外頭候著,他遠遠瞧見蓁蓁倒先迎了上來。
“顧公公,我們主子讓我來瞧瞧,如果皇上得空去騎馬了,我好去通報。”
蓁蓁在翊坤宮伺候大半年,顧問行也知道翊坤宮的主子對這宮女頗為青睞,連帶皇上也對她比尋常人入眼,於是對蓁蓁也是分外客氣和熟絡些:“皇上剛剛詔了施琅大人密談,怕還是要一會兒。你且先去旁邊的圍房坐一會兒,這風口上還有些冷。”
蓁蓁聽得他說施琅,猜便是剛剛園子裡碰到的那位,她也不意與這人再碰面,便先去圍房裡歇息會兒。
這一日皇帝和施琅談了良久,一直到入夜時分,施琅都未從瀛臺出來,蓁蓁心想這施琅的滿心抱負應該是有施展的那日了。只是主子和皇上遛馬的事這麼一鬧倒是耽擱了一天,她見天色已晚也不再在瀛臺候著,和顧問行打了招呼便回去伺候綺佳。
蓁蓁返回時,綺佳已是用了晚點心,正一個人在書桌前臨字,見蓁蓁這麼晚回來,也頗為心疼她等了一天,便讓秋華帶蓁蓁去用些吃的。蓁蓁剛用完一碗甜羹,就聽得皇帝身邊的小太監來傳旨讓明日一早前去馬場和皇帝遛馬。
第二日一早,綺佳就帶著蓁蓁往馬場去,那日說要騎馬,綺佳早早就給蓁蓁準備了一套馬裝,櫻色的便袍陪著棗紅色的馬靴,蓁蓁穿著彷彿南苑裡的花朵一般。皇帝瞧見了也頗為新鮮,忍不住誇讚道:“到底是你眼光好,看她穿成這樣,倒也有模有樣像個騎手了。”
說著有太監牽了馬過來,皇帝的兩匹御馬高大威猛,一黑一白,煞是好看。又有一小太監牽著一匹小馬駒過來,皇帝指了指朝綺佳說:“朕想她應該沒騎過,讓她試試小馬,別回頭摔了,你心疼半天。”
綺佳淡淡一笑:“到底是皇上週到。”不待綺佳說完,皇帝已經翻身上馬自個兒往遠處策馬奔去。
綺佳轉身看著蓁蓁問:“家中騎過馬嗎?”
蓁蓁看著皇帝飛奔而去的背影略略豔羨地搖了搖頭:“馬都要去西山騎,奴才那時候小,家裡都怕我摔著,說什麼都不讓去。”
綺佳料想也是,便與蓁蓁細細說了騎馬的幾個要領,接著便讓蓁蓁騎上馬試試,只一上馬,這馬駒變抖了抖,嚇得蓁蓁立馬抱住了馬脖子,綺佳柔聲寬慰蓁蓁,這馬卻像是知道馬背上的人有多怕多生疏,故意欺負她似得,又原地蹦躂了好幾下,嚇得蓁蓁臉都白了,趕忙要求下地。
綺佳教了好一會兒也沒辦法讓蓁蓁挺起來跑幾步試試,又一時無法安撫馬駒,也只得護著蓁蓁下馬。蓁蓁剛下馬就見皇帝已一圈遛完,勒住韁繩俯視著主僕兩:“不是說學嗎?怎麼下馬了?”
綺佳擋住蓁蓁道:“這馬有些不聽話,她有些驚到了,臣妾讓她先穩一穩。”
皇帝一下從馬背上跳下來,走到綺佳面前:“你馬騎得好還不知道,這馬不能怕,越怕越不聽話。”說罷把綺佳身後躲著的蓁蓁拉出來,“不是膽子大說要學嗎?這時候怎麼慫了?”
“那馬一直在跳,奴才害怕……”
“你怕什麼?給李煦送藥時候朕就看出來了,你才不是那個膽子小的,膽大包天得很!”說著把蓁蓁攔腰一提抱上了馬背。
“哎!皇上,您這是!”綺佳見蓁蓁這麼驀地一甩上馬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急了。
皇帝一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往馬駒臀上一拍,馬立馬往前跑起來,“你瞧好了!”
說著皇帝自己又翻身上馬,追著蓁蓁的馬駒跑了過去,蓁蓁一下被皇帝坑了,連馬脖子都抱不住,只能死死拉著馬鞍子,生怕掉下去。她的馬駒跑得不快,皇帝很快追上她,一張手拉住她的馬韁繩,輕輕一帶,這馬就跑得慢了些。見馬從跑變得慢慢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