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年幼; 皇上說待八阿哥週歲後請您接到延禧宮撫育。”
惠嬪這是又驚又喜; 忙不迭地再三謝恩,蓁蓁卻是笑了; 惠嬪到底是有心人,宮中也只有她抽空去瞧了瞧衛氏的這個孩子,而她也只在皇帝面前略略提過這事一回。她知道皇帝如果要給八阿哥尋個養母,惠嬪做的這件事落在皇帝耳朵裡要比某些眼睛只瞧著坤寧宮那幾塊磚的人強百倍了。
“鞠育眾子”嗎?顧問行這才誇完; 皇帝就把缺人照顧的阿哥送給了惠嬪; 這其中什麼意思有心的多想想就懂了。
蓁蓁跪在地上想:皇帝這回大概是真的對貴妃的著急樣吃心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真的觸到了皇帝的底線。
是胤禛?是太子?是聖母?還是別的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聯想起音秀有次和她閒話起佟國維他們拜見太皇太后的事情; 她總覺得皇帝不高興的不止是貴妃的飄飄然,而是旁的更深的東西。
顧問行把黃摺合上,躬身道:“諸位主子請起吧。”
端嬪頭一個爬起來,伸手就想扶佟佳氏,新晉的皇貴妃佟佳氏不知是不是跪久了,起身的時候一個撲稜跌了一下。
“貴主子,哦,皇貴妃,您小心。”端嬪伸出去的手被皇貴妃格外,她有些尷尬地杵在旁邊,而她之前敬獻的採帨還放在正座的几案上。
端嬪素來不善言辭,也不愛出風頭,她實在看佟佳氏封后的事情板上釘釘才壯著膽子來討好她,卻沒成想碰上了這樣尷尬的境地。此刻她正手足無措,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承乾宮的地毯下。
顧問行是聰明人,承乾宮現在氣氛有多怪他每個毛孔都感受到了,可沒辦法,他那把他當磨心輪使喚的萬歲爺還有一道旨意,他得說完了才能逃命。
“貴主子,還有一事,皇上已下旨冊封孝昭皇后之妹、故一等公遏必隆之女鈕祜祿氏為貴妃,旨意和諸位主子冊封的聖旨已經一併送去禮部。”
一語既出,滿室譁然。僖嬪是第一個,她一時連站都沒站穩。身為仁孝皇后族妹,晉封的旨意當中卻沒有她,現下孝昭皇后的妹妹卻直接封為了貴妃,她滿心的不甘和黯然,捏著帕子的手攥得青筋暴起才能忍住沒有落淚。
這事蓁蓁看那本摺子的時候也已經知道了,而且她還知道這事是法喀親自去昭仁殿哭來的,她心裡嘆了口氣,主子娘娘的家人還是像當年一樣不消停啊。
惠嬪早早得了蓁蓁報信,加上她早就習慣了皇帝對自己的壓制,所以只銜著笑意望向承乾宮的主人佟佳氏。
皇貴妃還沒有表情,也可能她一時之間失去了露出任何表情的能力。直到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瞧著她的時候,她才扯起嘴角說:“好事好事。”
“奴才還要去內務府盯著各位主子冊封的大事,奴才先告退。”
顧問行說完腳底抹油趕緊溜了,這承乾宮他是一刻都不敢待,生怕哪位主子把氣連帶撒到他頭上。顧問行走出承乾宮的時候,天又下起了綿綿細雨,他想起自己來前皇帝把黃折教給他的時候,臉上全是折騰人的狠厲,突然渾身一個寒蟬。
後宮這幫主子們啊……少折騰折騰,不行嗎……
顧問行是跑了,可承乾宮裡的女人們還得把戲唱下去。
佟佳氏杵在正中,渾身冷若冰霜毫無之前的喜氣,連宜嬪這個往常最是活躍的人都三緘其口,只有端嬪縮手縮腳地抓著自己繡的採帨,“貴妃娘娘,這東西您還是能戴……”
她顫抖著靠近佟佳氏,佟佳氏卻突然手一揮,“哐啷噹”一下端嬪連人帶物往後敲在几案上。
“啊喲。”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打破這一室的沉默。
佟佳氏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忙指揮劉嬤嬤去扶起端嬪,並說:“我動作大了些,端嬪你可還好?”
端嬪哪敢說不好,忍著疼拼命搖頭也不敢再開口,生怕說錯半個字。
這時蓁蓁先蹲了下去一福,朗聲說道:“臣妾恭賀皇貴妃娘娘,娘娘大喜。”
她這一聲下,所有人好似才想起來還有“道賀”一事,紛紛也開始說起了“大喜”的吉祥話。
眾人沒說幾句,皇貴妃就叫了散,蓁蓁臨跨出承乾宮時回望了一眼,皇貴妃佟佳氏木然坐在正殿中央,內室的陰沉籠罩在她身周讓人看不清她的臉色。
蓁蓁五分快意五分嘆息,匆匆離開了承乾宮。
······
這幾道石破驚天的聖旨皇帝同時傳了好幾個地方:承乾宮是一、禮部是二、內務府是三,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