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就是慈寧宮了。
音秀在內室點起了一把龍涎香,香氣才飄出,太皇太后就冷聲說:“滅了,端出去。”
音秀剛要合上香爐的手一抖,蘇麻喇姑朝她使了個眼色,她趕緊端起香爐退了出去。
上好的龍涎香就點了這麼一會兒也足夠在內室的人鼻尖繞三匝了,皇太后深吸了一口醒了醒神,打起精神去勸剛剛被皇帝震驚的太皇太后:“皇額娘,您也不喜歡佟佳氏,皇上不立就不立吧。”
“皇上一點招呼都沒和我打。”太皇太后喃喃道,“一點口風都沒露。”
她指著身邊的一張軟墊說:“他昨兒還坐在這兒,就聽著我催他下旨,他都沒開口告訴我。呵呵,他就是不說,非得這麼讓我知道。”
皇太后當然知道太皇太后在意的是什麼,她低著頭輕聲說:“皇額娘,轉眼皇上也三十了,他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
蘇麻喇姑和皇太后交換了個眼神,皇太后朝她抬了下下巴示意蘇麻喇姑也幫著勸幾句。
“您不是天天盼著皇上能夠獨當一面嗎?這不是好日子說來就來了,您倒不高興了。”蘇麻喇姑和太皇太后名為主僕實為知己,她抬手推了推自己老主子的肩膀,“好事呢,您也別多慮了。皇上還磋磨內務府忙您和皇太后上徽號的事情呢,據說給皇太后新做的朝冠改了好幾次,如今是富麗堂皇。”
聽到這句,皇太后癟了下嘴,朝冠的事情在宮中鬧的沸沸揚揚,結果皇帝轉手就把“好事”扣她頭上了,說是孝敬她的。可她這時候也不敢再抱怨什麼,只好趕緊接過蘇麻喇姑的話茬:“您還老擔心我什麼呀,您瞧皇上對我可不是好的不得了,比起外頭那些個親生有兒子的我都強了百倍不止。”
太皇太后的臉還繃著,她精明的眼睛打量了下皇太后和蘇麻喇姑,最後無奈地搖搖頭:“是我該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什麼該不該的,您本來就過的是頤養天年的好日子。”蘇麻喇姑塞了個果子給太皇太后,“往後咱們多坐著看戲就行了,都是那些小女娃的事情,咱們這些半老婆子管這麼多幹什麼?”
太皇太后哀嘆了一聲:“常懷百歲憂,我這顆心啊永遠放不下。”
蘇麻喇姑打趣道:“那您啊,先安安心心地活百歲吧,您百歲那天皇上肯定最高興了!”
······
鬧了一年的中宮之爭此番終於塵埃落定。貴妃佟佳氏冊為皇貴妃,故一等公遏必隆之女鈕鈷祿氏冊為貴妃,另外惠嬪、宜嬪、德嬪、榮嬪晉位四妃,其他人分毫未動。
惠嬪出身葉赫,四妃之首宮內外心服口服,宜嬪差一點,但是她家從順治二年開始就掌盛京關防是太皇太后跟前得眼的老奴才,老太太當年親自點進宮又生了阿哥,旁人自然嚼不了什麼舌根。榮嬪入宮年久有兒有女,還是圖海家的遠親,封妃也正常。
不過德嬪嘛……就免不了被人多嘴幾句了,畢竟僖嬪這明晃晃的出身放在那兒,德嬪怎麼看都不該越過去,更不要說還越過了榮嬪,排在了第三。可皇帝像是故意要堵人嘴一樣,封妃的詔書出來前先把德嬪扒拉進了正黃旗正身,有些愛琢磨的人掰著手指把事情算了半天,都猜皇帝早就算計好了這事。
事不能算,一算就免不了有人多嘴,有些人說僖嬪就是吃虧在沒生養上,有些人則說永和宮就是狐媚,還有人則譏諷包衣出身就算有了兒子得了妃位這輩子也就到頭到頂了。
當然這些閒話和搶高位的那幾家關係不大,佟家白高興一場,丟了皇后之位得了一個皇貴妃一點談不上任何高興。而一等公府繼孝昭皇后之後又出了一位貴妃足顯皇帝對其恩寵不絕,一時是門庭若市。
國公法喀的夫人赫舍里氏這些天是迎來送往又要招呼來送禮的夫人們,又要招呼宮裡和內務府來的人準備小姑進宮的事忙得腳不沾地。這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內務府的欽差,她累的一屁股坐在太師椅裡真想就這樣不起來了。
陪嫁的乳母張氏給她捏著肩說:“欽差說了,今兒是最後一趟了,這之後再來就是三格格進宮的那天了。”
赫舍里氏拍著桌子罵道:“再來幾趟我這命就得搭進去了。外頭人只看著我們這府人來人往的熱鬧,誰曉得我這烈火烹油的,這麼多的事裡裡外外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張羅,老四的媳婦跟死了一樣,好像這要進宮的不是她男人的親妹妹。”
赫舍里氏口中的老四媳婦就是遏必隆第四子顏珠的福晉、皇貴妃的妹妹佟佳氏。
張氏勸道:“雖說兩位爺都是老福晉娘娘肚子裡出來的,可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