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魏珠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進去守著。”
小徒弟掛上笑臉討好著說:“是,是,師傅您去屋裡歇會兒。”
魏珠沒搭理他,他拾階而下在夜色的遮掩下走出了橫島。
……
皇帝一早起身就想起一樁事來,他略一低頭衝給他穿鞋的魏珠說:“去南苑挑只兔子來,活潑些的,毛色要全白,一根灰毛都不要見。”
魏珠雖然心裡有些奇怪皇帝要這幹嘛不過仍是領了差事去,隨即就有內務府人快馬加鞭地去百里外的南苑抓兔子。
皇帝和蓁蓁用晚膳的時候魏珠提著一個大鐵籠子進來回話,蓁蓁看鐵籠裡關了個大白兔子奇怪地問:“小魏子,你弄個兔子來做什麼?”
皇帝在旁道:“是朕讓他去弄來給胤禎玩的,你不是說胤禎沒人陪著玩寂寞麼,讓他無事逗著兔子玩解解悶吧。”
胤禎可是高興得手舞足蹈,魏珠一進門他兩眼就直勾勾地盯著籠子裡的兔子瞧,一桌晚膳瞬間一口都不肯再用。
蓁蓁敲了敲桌面訓斥他說:“先吃飯,吃完了才能同它玩。”
胤禎小嘴一癟,滿臉寫著生氣二字,可想想昨天剛被打過的手心,他還是無奈地張開嘴,又讓乳母餵了他一口白粥。
一吃完晚膳胤禎就迫不及待地纏著乳母要去院子裡逗兔子玩,乳母得了蓁蓁的首肯帶著胤禎退了下去。蓁蓁本想跟出去看看,皇帝捉住她的手說:“來,你過來。”
蓁蓁問:“皇上要做什麼?”
皇帝嘴角噙了一抹笑:“你過來就知道了。”
皇帝拉著蓁蓁的手走到書桌前,桌上攤放了一張灑金箋,已經裁成了扇面的樣子。
“那,咱們龍年阿哥把德妃娘娘的扇面給撕壞了,朕代他賠愛妃一張,成不?”
蓁蓁又好氣又好笑:“你兒子撕壞的那可是文徵明題字的扇面。”
皇帝瞪著蓁蓁說:“朕難道還不如他文徵明了!”
蓁蓁心裡嘀咕:可是大大不如了,從文采到書法到繪畫哪裡都不如啊!可她心裡有膽子想,嘴上沒膽子說。
皇帝牽著她的手問:“想要什麼?朕都給你畫。”
蓁蓁一轉頭見松柏室後院的窗戶半開著,窗外剛好種了一株紅梅,前幾日下的雪還未化,皚皚白雪堆積在樹丫上,白雪紅梅襯著橫島的黛牆青瓦煞是好看。
蓁蓁指著那紅梅說:“毀了紅梅還是畫紅梅吧。”
“你怎麼總愛紅梅,朕更喜歡綠萼。”皇帝還有半截話含在肚子裡,他最愛的是綠萼下她吹簫的回憶。
可惜蓁蓁沒能體悟皇帝的話中話,“綠萼太素了,紅梅鮮豔奪目、俏而不妖、凌霜婀娜。”她又眺望了一眼窗外的紅梅含笑說,“臣妾只願燦爛奪目,就算化在雪中也一眼可見。”
皇帝辯不過她,提筆剛要畫,蓁蓁握住他的畫筆說:“臣妾來畫吧,臣妾畫紅梅駕輕就熟。皇上要比文徵明公,那就等臣妾畫完了題個字吧。”
皇帝雖然聽出了她話裡對自己畫技的嫌棄,可還是應允了她,他想詩畫合一恰恰更有意境。
蓁蓁拿起沾滿硃砂的筆,手腕一壓,果決地在扇面上點上朵朵紅梅。皇帝在旁看著含笑點頭。蓁蓁的畫雖說離名家是有十萬八千里之差,不過落筆大開大合自有丘壑在其中。待蓁蓁畫完,皇帝略一沉吟提筆一口氣寫下“玉戶瓊窗臙脂載,淺筆新妝點絳唇。”
第200章
皇帝有一枚雕有他屬相馬的私印; 他早已備在荷包中; 待墨跡微幹便畫押題簽。
“皇上,梅花香自苦寒來; 漠北不易,臣妾這幅畫了贈您吧。”可蓁蓁端詳半晌後還是不滿,“唉,就是不如那一面。”
皇帝彈了一下她腦門說:“怎麼不如了?”
“那是一對扇面,各題半闕詩半副梅; 可惜臣妾本來就只有半面還被毀了。”蓁蓁端著她與皇帝合作的扇面念道; “唐詩說水殿清風玉戶開; 飛光千點去還來。皇上這詩用的玉戶倒讓臣妾想起南苑的流螢了。”
皇帝曖昧一笑,並不作答。蓁蓁想自己難得誇獎皇帝的文采,卻不見這位爺順杆子往上爬甚是難得,她回頭睨了一眼皇帝; 只見他嘴角掛著床笫間作弄她時才會有的得意與焉壞。
蓁蓁眉頭一皺覺出事不對勁,她再瞧瞧扇面上的題字恍然大悟揮手拳頭就往皇帝心口砸; “萬歲爺您真是夠了!”
“哈哈哈哈!”皇帝見她終於醒悟捧腹大笑,笑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