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的凝重,“趙婆,今兒又怎麼了?”
趙婆子說:“今兒宮裡太后過生日,本來老福晉也是要去的,偏偏今兒早上臨出發的時候前頭的人來喊老福晉,老福晉說自個兒病了不肯去。這不,鬧得前頭沒臉,一回來就派了個不知哪找的大夫來要給老福晉看病。那大夫看了兩眼就說老福晉的病是燥熱,前院就讓把炕都熄了,還說往後給你們的碳也減半。”
阿靈阿一聽皺著眉快步往屋子裡走,他推開門,油燈下他額娘巴雅拉氏裹著三條厚棉被縮在炕上,瑟瑟發抖。
阿靈阿嘆了口氣對巴雅拉氏道:“額娘,我都勸過你幾次了別和前院鬥氣下她臉。咱們如今寄人籬下處處受人鉗制就要懂得忍耐。當年劉邦忍了胯、下之辱才成就大業,何況是我們呢?”
“忍個屁!別和我說這些文縐縐的老孃聽不懂。”巴雅拉氏一邊哆嗦一邊罵道,“我死也不會向那女人低頭的!呵呵,想鬥倒我!別做夢了!”
阿靈阿翻了個白眼,他見地上的炭盆裡還有半盆子碳蹲下想要點上,巴雅拉氏一看忙叫:“別點。”
阿靈阿嘆著氣轉頭對她說:“您都凍成這樣了,還不趕緊點上啊!”
巴雅拉氏看他連火石都拿出來了,扔了被子就跳下炕去攔他。
“我不冷,這毒婦只敢剋扣我們一半的碳,她知道我還養著你呢,要是全扣了傳到外頭勢必要說她虐待府裡的少爺,這都是你的份,你留著晚上自己燒,額娘如今全靠你了,你可不能凍著了。”
阿靈阿心裡一軟,“額娘我年輕力壯,我不冷。”
巴雅拉氏道:“聽我的,那毒婦凍不死我。”她從炕上抓了三個湯婆子下來給阿靈阿瞧,“嘿嘿,她剋扣我的碳可我還能燒水用湯婆子啊。我剛冷是因為湯婆子涼了,剛好你回來了,你給我燒點水我把它們都重新灌過就行。”
阿靈阿見她執意如此就點了點頭,想著晚些時候再給她把碳盆悄悄燒上。
巴雅拉氏摸著他的頭說:“你一定要爭氣,額娘要翻身只有指望你了。”
阿靈阿道:“我知道。”
他扶巴雅拉氏上炕,去燒了熱水又把那三個湯婆子給重新灌過,巴雅拉氏捂著三個湯婆子這會兒終於是不抖了。
“你如今也是年歲不小了,我想著也是時候給你相看媳婦了。”
阿靈阿此時正坐炕邊喝茶呢,聽到這句差點一嘴的茶水都噴出來。他老孃這什麼毛病,一陣一陣的。
“我?額娘還早了吧!”
巴雅拉氏瞪了他一眼。“早什麼,不早了。皇上在你這歲數的時候兒子都有了!”
阿靈阿臉一抽,他能和皇上比麼?
“可是咱家這情況……”
“咱家怎麼啦!”巴雅拉氏梗著脖子說,“你雖然沒有爵位但好歹是國公的兒子,有恩蔭有考封,等你從官學畢業了就能去要授官,以你爹的爵位你至少也能得個三等侍衛,這不比平頭旗人強多了?等你有了官職我再去我孃家託你舅舅舅母活動活動,給你尋個好親事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阿靈阿嚥了下口水。他這老孃還真是有盤算,都想到他授官後的事了。
巴雅拉氏沒看出兒子神色不對仍是一個勁地絮叨:“我都想好了,其他都是次要的,你這媳婦出身門第一定要好,不是你阿瑪活著時候的同僚那也得是宗室之女,這樣你未來的岳家才能在仕途上幫襯你。可惜那個揆敘是個男的,明珠他家也沒有年紀合適的女兒,不然和他家聯姻那是再好不過了。”
阿靈阿心裡一嘆,這老孃又開始做起白日夢了,連揆敘都嫌棄上了。
“額娘,大男兒怎麼能靠女人呢,我要靠自己去掙一份家業。”
“靠你自己?”巴雅拉氏白了他一眼。“你們鈕祜祿家若不是娶了太。祖爺的女兒能有今天?聯姻聯姻那是互得利益相輔相成的。你看當今皇上娶那麼多高門家的嬪妃,你以為是圖什麼,還不是圖她們孃家的消停麼!”
“好好,我知道了,這事回頭再說吧。您早些休息,我回屋讀書去了。”
阿靈阿自認不是個聰明的,卻極耐得住性子吃得起苦。
一聽兒子要讀書巴雅拉氏立馬不叨叨了,“行,那我睡了,你也別讀太晚早點休息。”
阿靈阿退出母親的屋子,前院裡依舊是燈火通明,而他們這一角卻只有他額娘屋子裡的油燈在幽幽地發著光。
阿靈阿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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