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衝上去,搶劫一樣握住彷佛被捅了一刀的王魚家右手,旁邊的潘近星嚇得尖叫起來。鄭阿寶連連搖晃那隻手,說道:“哎呀,今天真是太巧了,我出來遊玩釣魚散心,無意中聽到各位講道,我鄭某人真是受益匪淺啊。”
王魚家一開始被他嚇了一跳,又被潘近星尖叫嚇上加嚇,想往後縮,怎奈對方十分堅決,後來只好由著他握手,就如同被捅了七、八、十拉刀的受害者也無所謂對方怎麼捅了,敞開身體隨便你捅好了。
鄭阿寶握著王魚家的手,後者很尷尬,前者一時也沒想起什麼搭訕的詞來,笑容都像黃瓜一樣蔫了,不過很快,鄭阿寶又無厘頭的大笑起來,然後放開王魚家,轉身卑躬屈膝的握席向道的手。席向道由著他握手,臉上很納悶的問道:“寶少爺……您……您……有事吧?”
“哪有什麼事就是遇上了。”鄭阿寶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笑到一口氣接不上了,那笑聲彷佛一頭被漁網纏住的魚鷹在水面上飛,往上衝,落下來、再往上衝,再落下來,最後一頭突然扎水裡去了。
那邊的潘近星太害怕鄭阿寶了,別說直視那個匪類,就算直視他身邊的橫眉立目的保鏢都不敢,他悄悄的兩腳平行挪步,靠近了玻璃廠的會計,悄悄的問道:“王老弟有沒有危險啊?要不要找你們的官差?”會計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鄭阿寶呢,聞言也不扭頭,隨口問道:“危險?什麼危險?”
潘近星附耳小聲說道:“王老弟不是得罪他和張其結了嗎?他也是個候選人啊!鄭阿寶是個暴徒啊!不會對老王下手吧?就像翁大俠那樣……”聞聽此話,會計猛地扭頭瞪著潘近星,驚駭的小聲道:“不會吧!這光天化日之下啊!又沒有在治安局裡面。”
但是那邊的鄭阿寶已經厚著臉皮邀請王魚家去自己船上釣魚、小憩、給他講講道了。雖然王魚家作為基督徒不怕也不恨人,但他總歸是個人啊,面對鄭阿寶這種在他面前幾次三番違背教義的傢伙,也沒有什麼好感,當即拒絕了。
“哎呀,我的王長老,我還有關於你廠子的事告訴你呢。”鄭阿寶被拒絕絲毫不惱,反而臉上顯出一副“我誠心為你考慮”的表情,湊近王魚家面前,他指著後面那看起來人數眾多的聽眾小聲說道:“您那玻璃廠也不止是您養家餬口的作坊吧?不是自稱是個教會的嗎?和這麼多工人利益都息息相關呢,我真有要事要和您商量呢。”
“您到底有什麼事?在這裡說不行嗎?”旁邊的席向道插話了。鄭阿寶抬頭,看席向道有點防備自己的樣子,立刻伸手拉著席向道的胳膊說道:“說來話長了,一時半會很難說清楚。席長老也去,一塊去,當個見證行嗎?”看他這麼邀請,王席二人也不好推辭,畢竟鄭阿寶這人好似專門來找自己的,作為一個基督徒,有時候還真難拒絕別人,王魚家和席向道對視了一眼,先後點頭同意。
鄭阿寶立刻又是竄又是跳,小丑一樣給兩人弓著腰指著江邊的遊艇,伸手引路,大腿又露出來了。眼看著王魚家和席向道竟然真跟著鄭阿寶要去船上,潘近星嚇了個半死,當即失魂落魄的大叫起來:“哇!你們倆不要啊!他要害你們啊!”
這話叫的很響,席向道聽見了,拖在後面的鄭阿寶聽見了,扭頭掃了後面一眼,眼睛已經像狼一般發出兇光了,但席向道朝大家揮了揮手,表示沒事。看席向道那姿勢,鄭阿寶果斷沒吭聲,他早學會了在某些場合裝沒聽見………生意太成功,以致於要罵他甚至想宰了他的人都太多了,找誰罵自己是自取其辱了。
然而兄弟軍火的保鏢不樂意了,朝前走了兩步,看著面前滿滿的窮人,伸開手臂指著,想開口威脅:“誰說的?想死啊!”但是今天老闆來的意思貌似是“和平”,不是這麼兇巴巴的氛圍,再說潘近星已經縮排人群躲在會計身後,保鏢看了看大家都是無辜的樣子,自己猶豫了一會,垂下手臂,跟著鄭阿寶走了。
宛如兔子一樣精明,一看狼來了,立刻縮排人群,結果保鏢愣是沒發現誰吼得那嗓子。潘近星眼巴巴的看著鄭阿寶扶著王魚家下堤岸,王魚家大腿都已經到了堤岸另一邊看不見了,加上鄭阿寶和他的保鏢表露出那種殘暴的架勢,他越來越擔心,握住會計的手臂搖著,帶著哭腔大叫:“你上去說說啊!鄭阿寶要帶走王老弟他們了。”
他眼前已經出現了王魚家浮屍東江的畫面,而且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翁拳光大俠景象重疊了。但會計是宋國人,他略帶驚奇的看了看潘近星,說道:“你怎麼了?怎麼,你怕他們對老闆不利?不可能,這麼多人看著呢,誰也不敢。再說寶少爺是帝國知名人士,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