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對啊!”方秉生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看法:“這選舉捐官烏煙瘴氣的,即便朝小民付捐官費,人家都不在乎的啊!而且選舉捐官一次很便宜啊,我這次不過打算最多花一、兩千元就搞定四個人,哪有這麼便宜的官?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這麼便宜的捐官費撐死也就是捐個以前衙門的白牢子吧。”(白牢子:幹衙役的工作,但沒有正式編制的衙門“臨時工”,也很熱門。)
想不明白朝廷的真實意思,方秉生重重的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了看面前的張其結,心道:“算了,誰知道幹嘛的,龍川不過是個小縣城,就算捐劉國建那個縣令我都沒興趣,我先弄掉你搞成這事再說了。”
這時張其結轉過頭來對方秉生說道:“方先生,我看報紙說你們鐵路公司修完海贛線後就沒有錢了?”“是啊,我們鐵路一公里四萬元,朝廷又不富裕,我們也沒法子啊。”方秉生笑了。張其結皺眉道:“難道你們只有朝廷撥款這一項嗎?”
方秉生說道:“別的有啊,我們有大量債券,你要多少有多少,張兄有沒有興趣?”“哈哈!我的身家全給你,怕是也修不了幾里鐵路。”張其結大笑起來,然後他俯前身子,湊過頭來說道:“方先生,我有個法子,不知道您有何看法?”
“哦?這搗亂的王八蛋倒還想指點我們修鐵路了?”方秉生心道,臉上卻笑,手一擺說道:“張兄請講。”“我當然變不出幾萬萬的白銀來,”張其結笑道:“只是我聽朋友去潮州那邊講,說是他們工商業看到海贛線這麼強大,也很想建個鐵河河道,和海京連為一體,不是龍梅線早有規劃,僅僅缺錢嗎?”
“是的,惠州府和潮州府之間的龍梅線,這施工路線早都勘察好了。”方秉生笑了笑,說道:“不止龍梅線,若是有錢,三年內就可以修到清國北京!哈哈!但是沒錢!”
張其結皺眉道:“我們龍川小縣城,自然沒有雄心談什麼龍川到北京,只是龍梅線的起點就是龍川,我們非常有興趣。鑑於我們和梅州這個距離也就是二百多里,要是修鐵路大約六百萬元撐死,我們和潮州那邊的朋友就互相議論,能不能我們民間商人自發籌集資金,然後由你們和朝廷來修建呢?”
“六百萬元?龍川這地方能集資出六百萬?”方秉生臉上有點難以置信的表情。張其結呵呵一笑,說道:“龍川加上潮州的商人,湊齊六百萬也可以吧。”說著他放下酒杯,對著方秉生又拱拳道:“而且我覺的這錢很容易湊齊!因為你們鐵路太賺錢了,聽說在交易所裡都買不到你們的股票。大家都知道鐵路是好東西,來錢真快,僅僅在於前期投資太大,若是我們發起集資修建龍梅線,我估計全大宋的商人富商肯定擠破頭要來入股,說不定一夜之間六百萬就齊了!”
方秉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的端起酒杯喝了起來。民間集資修建鐵路,這個主意在海贛線通車之後,早就有人在提了:有朝廷的人,有民間的富商,但是宋右鐵電公司堅決反對!因為股權問題,若是民間集資修建了鐵路,這一段算誰的?肯定是算股民的。這樣一來,就等於成立一個新公司,而宋右鐵電不過是修建和管理,相當於給那些廢物打工,這樣太討厭了。翁建光不僅要修建和管理的收入,更想把整個鐵路全攬入自己手中。朝廷給錢修建,雖然很慢,但是有槍械製造局私有的先例,說不定哪天鐵路就姓翁了。
儘管鐵路投資巨大無比,但這種事並非白日夢,朝廷已經商議過了,目前有兩種意見:一種是股轉債私有:朝廷現在在鐵路里是超級大股東,因為大部分錢是國庫來的,所以可以就地把股權轉為債權,由宋右公司以盈利按年歸還本利,二、三十年歸還完,鐵路就變成宋右完全私有的了,相當於宋右公司分期付款購買了鐵路。
另一種就是:白送!這種想法非常激進,雖然是由著名的堅持“朝廷不與民爭利”理念的工商大臣徐穿越提出來的,但實在太激進了,海皇什麼時候做過虧本買賣了?軍火兩大巨頭雖然都是被白送出來的,然而軍火業當年投資很小啊,但鐵路巨無霸,還關係到軍事、經濟利益,非一般商業企業啊!連鐵路公司內部都認為這種可能很渺茫。
皇帝現在還沒表現出傾向,聽說是要先看看。所以,宋右雖然瘋狂熱衷於借債修路,但卻非常敵視民間集資修路的想法。民間集資修的那一段肯定會被在股權上分拆出來成立一個新公司,集資的傢伙都是股東,這樣一來,即便宋右管理運營,也不過是給股東打工而已,所收入的不過是區區修建利潤和運營管理利潤。你面對一堆刁民股東組成的董事會,你哪輩子能透過董事會投票把鐵路私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