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的兩個傢伙,問道:“那個監督員呢?在哪裡呢?”
鼻青臉腫的監督員老王早就在衙門外邊等著了,此刻跟著兩個衛兵哆哆嗦嗦的進來,看了看辦公室裡的幾個人,又看了看瞪著他的市長,趕緊鞠了一躬,使勁睜開被打得像個包子一樣的眼皮,叫道:“小人王又勤,雨花投票點的監督員,見過大人了。”
“有人說你投票作弊,你怎麼說?”市長翹起了二郎腿慢慢的問道。王又勤眼珠在彷佛在包子上的一條縫裡轉著,瞄了瞄得意洋洋的李濂文、滿臉憂色的鴉片黨徒以及昂然抱臂不屑一顧的方秉生,他躬身道:“大人明鑑,小人有罪,小人確實作弊了!”“什麼?”市長和李濂文同時異口同聲的大叫了起來。
前者二郎腿都掉了,身體前俯壓在辦公桌的玻璃板上,下巴都頂住上面的筆筒了,他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麼暢快的承認了,他還以為要看一場要死要活指天發誓的表演呢?李濂文也嚇了一跳:在投票點外,鴉片黨徒上來就打人,那麼兇,這老王明顯是被收買了,怎麼這麼痛快的認罪呢?
“怎麼回事,講!”市長一拍玻璃板叫道。王又勤,拱了拱手,說道:“大人啊,小人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一直在城西南的天主堂聚會禮拜,前些天,有幸討了這投票監督點的差事,就想恪守職責:為耶穌服務、為皇上效力。我一直賣力工作,我投票點的幾個同事都可以作證……”
“我是問你作弊的事,沒問你哪個教會的!”市長打斷了這包子臉男的悲情自訴。王又勤點了點頭,突然指著旁邊有緊張之色的鴉片黨幾個人叫道:“大人,您知道我是基督徒啊!我最痛恨鴉片害人!這是毒物啊!多少人沾了鴉片就戒除不掉,不僅在世上浪費錢財、貪圖享樂,而且死了就會下地獄啊!”“你不是洋藥行會他們一夥的嗎?”市長皺著眉頭撥拉著桌子上作弊選票,來了個反問句。
“怎麼可能和他們一夥!”王又勤瞄了瞄方秉生,握著拳頭跳了起來,叫道:“我最恨鴉片,也恨這幾個靠著鴉片賺錢的吸血鬼!只是我因為在投票點,有近水樓臺之利,可以看到百姓們投誰的票,誰曾想,這百姓都被周胖子這幾個傢伙的小恩小惠迷了心竅,全是投給他們的!我這心裡有氣啊!昨天晚上恰好是我和組長值班,趁組長睡著了,我就偷了他的鑰匙,把票匭開啟,揀出了投鴉片吸血鬼之徒的選票,掖在懷裡偷偷帶回家去了!”
“什麼?”市長眼珠子差點彈出來,他捏起一份作弊選票揮著問道:“難道你是說,你是從票匭裡偷出來的?”“他一派胡言!偷出來,為什麼又要塞回去!而且是放在褲襠裡帶進去的!”李濂文已經看出風頭突然有點不妙來,他急急的叫道。“對啊,你既然討厭賣鴉片的而偷選票,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又何必再塞回去呢?你有病嗎?”市長冷笑一聲附和道。
王又勤嘆了口氣,閉上了兩隻包子樣的眼皮,仰天說道:“小人回家思前想後,想起了耶穌教導我們要誠實,即便是投吸血鬼的票,那也要公正要公平,我不能做這種作弊的事,我流淚了,感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所以第二天,我就又把選票塞在褲子裡帶了回去,想物歸原主,沒想到往票匭裡還票的時候,被這位李濂文老爺子發現了。他誤解了我……”
“你放屁!!!”李濂文大吼一聲:哪裡有這種奇聞,偷了票帶走再偷偷的放回去?而且照他那麼講,這些票竟然不是作弊票而都是合規選票了!再看看那海京來人的小個子臉上那陰冷而勝券在握的表情和其他鴉片黨徒竊竊而喜的眼色,李濂文就知道這是個詭計了。那監督員承認作弊,是以退為進的毒計!
看了看勃然大怒的李濂文,監督員往前朝市長伸出雙手,做了個被鐐銬纏著的表情,說道:“大人,我都說完了,我認罪。”市長看那人好一會,然後揮了揮手,說道:“來人,把他帶到治安局去錄口供。”
“大人,您可不要誤信鬼話啊,您要嚴加審問這賊人啊!”李濂文急急的彎腰雙拳作揖稟告道。市長白了李濂文一眼,心道:誰信了?那小子別管是不是胡說八道,反正他已經把自己底牌露出來了,不可能輕易變說法。怎麼審問?也不能在我這辦公室裡就上辣椒水老虎凳吧?而且這事又不是我管。
正想著,那邊李濂文又直起腰來,指著鴉片黨叫道:“大人,那王又勤定是這夥人收買、指使作弊的!大人,您把他們也收監候審吧!”說完還不解氣,看著抱臂的方秉生,李濂文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別得意!市長肯定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這事沒完呢!”“是沒完。”方秉生冷笑一聲,走到李濂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