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是造反!他媽的!”方秉生恨恨又無奈的說道。“造反?那劉國建還有機會扳回來?張局長那夥會被槍斃?”山雞又問:“三年前不也一樣嗎?”方秉生嘆了口氣,仰天說道:“夠嗆了。三年前是刁民造反,根本就是蠻力。現在這是整個縣城精英造劉國建的反,他們下手又毒又準,抓住了劉國建的小辮子,為的不是打殺劉國建,而為的是朝廷攻訐,這次他扳不過來了。”
過了一會,方秉生就看著歐杏孫和席勝魔出來了,兩人在衙門門口談笑風生,而歐杏孫卑躬屈膝,滿臉諛笑,看得出在巴結席勝魔。一個治安官在三一街跑了進去,氣喘吁吁的把一包東西交給歐杏孫,歐杏孫又從包裡拿出東西遞給席勝魔。
現在是盛夏,天亮得早,東方已經曙光了,黑暗迅速退去,方秉生坐在宣化坊也能猜出那些反光的金屬物件肯定就是席勝魔被沒收的警槍和警徽………畢竟張局長肯定會抹掉席勝魔是停職中違規行動的口實,把席勝魔這種長老會挑唆以長虹貫日的刺客行為美化成合法合理的授命行動,完全不給劉國建那一夥一點機會。
而席勝魔若失敗了,也許張局長和背後的長老會、龍川堂這些老狐狸會毫不留情的把一切罪責都推給席勝魔,犧牲掉席勝魔和他手下這些有信仰有理想的年輕人。
看兩人在衙門門口抱拳作別、歐杏孫牽著自己的馬出來衙門,方秉生趕緊跑了上去,大叫:“歐探長!”扭頭一看是好像被人搶劫後又揍了一頓的方秉生,歐杏孫一臉苦笑,並沒有停住腳步的意思,嘴上只是說:“方先生,你還要說什麼?等著看報紙得了。”方秉生跑上去,一把拉住要溜的歐杏孫,不讓他上馬。
歐杏孫一臉苦相,他手扶著馬鞍,一腳踩著馬鐙,一腳踩在地上,以這個隨時要溜的姿勢扭頭小聲道:“方先生,現在都出這種事了,我也沒轍啊!而且你我的那些事,希望彼此互相保密,我沒替你們做過事,不會亂講,但是你也不要指望我把錢退給你,因為我從來沒收過!我都不認識你的!”
方秉生不耐煩的叫道:“你以為我是雛兒嗎?誰和你說這些破事!我也從來不認識你的,我只是問你一件事。”“哦?說吧。”一聽對方不是不懂情勢的瞎纏人也不是要索回黑金的糊塗蛋,歐杏孫表情輕鬆了很多。方秉生問道:“在辦公室裡,張局長究竟給你說了什麼,讓你一下就改變心意了?你媽的,當時你馬上要給我來救劉國建他們了啊!”
“原來是這個啊。”歐杏孫笑了笑,說道:“張局長問我:‘老歐,你是本地人,這龍川有做過三年的縣令嗎?’”“什麼意思?”方秉生聽得雲山霧罩。
歐杏孫嘿嘿奸笑了幾聲,指著衙門摔在地上的半扇鐵柵欄門,說道:“我們這龍川二十年來,從清國變到宋國,歷經清宋八任縣令,沒有一個能在這衙門裡善終的!清國的幾個不要講了:被天地會宰了、逃跑在東江淹死了、在衙門裡上吊了什麼的。
即便咱們大宋國縣令也沒有能做過三年的,上一任不要我講了吧?刁民作亂,逃跑被免職了。這劉國建,我算了算,再過兩個月才能算他正式上任三年!我本來就盤算著劉國建勝負在五五之間,不過既然有人要搞他,恰好在這個節骨眼出事,那麼肯定是劉國建氣數已盡!在劫難逃!我怎麼可能和他在一條船上?我找死啊!”
接著他拍了拍方秉生的肩膀,斬釘截鐵說道:“不要怪弟兄無情,龍川縣衙風水極其不好,專門搞縣令,這事本地人誰都知道,就是你們和劉國建他們不知道。”
說罷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讓方秉生站在那裡發呆。愣了好久,方秉生才回過神來,又無奈又悲憤的罵了一句:“我草尼瑪的張局長,連風水你也算計在內了,該死的地頭蛇啊!”“什麼地頭蛇?”聽到背後傳來這句話,方秉生轉頭去看,接著眼鏡差點嚇掉了,往後退了一步………席勝魔就在他身後站著,冷笑著打量著他。
山雞此刻也很畏懼這個年輕人,這是地頭蛇中的地頭蛇,做事太狠了,所以趕緊上前微微擋住方秉生,陪笑道:“席探長有何指教?”席勝魔揹著的手從背後伸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根柺杖,他把柺杖頭遞到方秉生胸口前。
方秉生一看:這不就是晚上自己逃命的時候用來閂住門環的手杖嗎?此刻已經成了個弧形,上面都是波紋般的撞痕,可見門後面人大力的反覆拉扯給了這柺杖多大的傷害。
席勝魔說道:“這是我們在衙門東邊茶樓後面的小院門上發現的,不知道誰居然用它從外面閂住了門,我看好像是方先生你的?”山雞和方秉生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