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毀滅了危險的敵人、自己的奠基者之一………劉國建。
“在舊秩序的廢墟上,我一手建立了新秩序,但是這新秩序竟然不容許我改變分毫,我不過想拿取我應得的酬勞,你竟然立刻轉頭咬了我!你這條忘恩負義的毒蛇!”劉國建手指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裡汩汩而出。
馬車早已停在治安局門口,看著泣不成聲的市長,一個治安官要去揪他下車,但另外一個制止了他,那人看著肩頭聳動的劉國建,搖了搖頭,說道:“讓他哭完再說吧!畢竟,他曾經是我們尊敬的市長。”
115、地頭蛇才知道的事情
週日凌晨5點15分。方秉生和山雞如喪家之犬般就靠坐在衙門對面的宣化坊,他們倆算特權階層,即便就是他們惹出了滔天大禍,但身份和地位就讓龍川土鱉精英不敢碰他們,而是新仇舊賬一起全算在了劉國建頭上,藉著查賭和緝拿嫌犯愣生生的把他幾乎是逮進了治安局,廢了衙門。
所以儘管衙門附近一片街道被治安官戒嚴了,但兩個人還是被治安官放了進去,可以坐在衙門正門對面宣化坊這個石牌坊底座上,又恐懼又無奈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他們背靠著牆壁上層層疊疊的告示和廣告,眼睜睜的看著一夜之間,市長劉國建一夥從天堂摔到地獄、從萬人敬仰變成萬人唾罵這一幕,卻無計可施。
他們先看著劉國建的班子被徒步押解而出,先被嘲笑,接著又被工廠主帶著工人煽動百姓仇恨,百姓狗屁不懂,立刻就被點了起來,那群可憐的傢伙幾乎有被打死或者唾沫淹死的危險。接著運載劉國建的黑色馬車出來了,方秉生看著人群立刻朝著這輛馬車湧動,如同看見了屎的蒼蠅群,人群裡響起張其結喊得嘶啞的破鑼嗓子:“大貪官!天道昭彰!神威公義!你罪有應得!”
李廣西的聲音也傳了出來:“下地獄啊,福建佬!”翁拳光甚至竄到了馬車後面的侍者站階上,用手掌咚咚的拍著後窗玻璃,接著人群順著他們的挑唆大吼起來:“狗貪官!”“貪汙!藐視神、背叛神皇!絞死他!”“用他自己立起來的絞刑架絞死他!”……馬車行進不停,人群宛如燃燒的巨浪,順著馬車吶喊著跟著而去,如同浪潮拍岸,滔天巨浪流過之後,露出了引領潮流的怪獸們。
追不上馬車,張其結、李廣西和翁拳光三人停了下來,在馬路上站成一排,目視著人群追逐馬車而去,從看客突然變得稀稀落落的街道上,方秉生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不遠處的他們,光看後背和個人姿勢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得意洋洋的:張其結不停的來回甩著自己大辮子、李廣西翹首踮腳看著越來越遠的那人群、而翁拳光雙手背在背後,抬頭望天,說不定在大笑。
“這群雜碎!”方秉生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哎,他們拉什麼來了?”身邊的山雞指著張其結那邊叫道。方秉生看去,只見兩個人拉了一輛地排車,上面堆放著一堆白花花的東西,幾個大妖獸就俯身檢查起來。過了一會,一群工人被他們招過來,從上面拿下一摞一摞的東西抱在懷裡。
緊接著,黎明前的黑暗裡響起大喊:“號外!號外!《龍川商報》號外!《治安局查賭福建樓!衙門包庇嫌犯持槍拒捕!衙門之內槍戰竟夜!血流如河!屍橫遍野!》免費!長老會與龍川堂付錢請大家白看!快來免費領啊!不看白不看啊!”
號外?方秉生和山雞都愣了。“現在幾點了?”方秉生伸手去掏懷錶,卻摸了個空,懷錶連同外套早扔了。山雞拿出自己的懷錶接著治安局門口的火把看了看,說道:“凌晨五點十五分!”
接著山雞也明白過來,指著三一街上四處分發號外特刊的那些人叫道:“我草!從查賭開始到現在,這才五、六個小時,他們竟然就印出號外來了?這也太快了吧!”“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吧!這邊一邊槍戰,那邊就開始寫稿子直接送印刷了!”方秉生咬牙切齒的答道:“說不定,在槍戰前他們稿子就準備好了!”
這時候,有工人覺的分發太慢,手裡不停抓著幾十份油印小報朝天空撒去,這《號外》頓時如白雪般在三一街上漫天飛舞開來。山雞撿過一份吹過來的,就著火把急不可耐的看了又看,好久才遞給冰冷著臉的方秉生,陪笑道:“我忘了我不識字了,生哥看看,怎麼說劉國建的。”
“還劉國建個屁,提他也沒用了。”方秉生冷冷的把那張散發著新鮮油墨味道的報紙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山雞看了看地上那翻卷的紙頁,有點捨不得,但撿起來也沒用,不懂,他嘆了口氣,轉頭結結巴巴的問方秉生道:“生哥?咱這大宋王法就允許治安局逮縣令嗎?這怎麼看著都像造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