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部分(1 / 4)

小說:1871神聖衝擊 作者:噹噹噹當

我和我哥兄弟兩人1845年就去了美國,那時候我才15歲,算很早的一批華人,美國那時候地廣人稀,在一望無際的荒野裡順著鐵路開一排雜貨店、郵局、貨棧,連民宅都沒有就可以叫做鎮子了。那個時候錢還好賺的,我們弟兄倆掏過金子、修過鐵路、開過燙衣店、做過飯店、當鋪、鴉片館,幹過棉花出口代理,什麼都做過……”�

說著他對著床前兩人伸出一隻手來,說道:“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燙傷就是熨燙衣服時候留下的;虎口的刀傷是淘金時候被蛇咬了,也不知道有毒沒毒,我大哥就用刀子害開我的面板吸血出來。我大哥就是被美國的毒蛇咬死的啊,當時是荒郊野外,我扛著大哥屍休走了16公里才回到鎮子上啊,我們找到的金塊還掛在我褲襠裡。

我扛著大哥一邊哭,一邊不停的問老天爺:“我不要這金子了,還我大哥回來好嗎?……嗚嗚嗚嗚……”說到這裡,潘近星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李文新和齊雲璐一起遞上手帕,空中兩人手碰在一起,都是一驚,看著對方都在想:“你小子聽得挺認真嘛,難道這傢伙說得是真的?”

潘近星隨便拿過一條手帕擦了眼淚,又抽了一口鴉片,哽咽著說道:“大哥死了,雖然我挖到了金子,但謀生依然不容易,就靠一個詞:能吃苦。別看洋人論身高力壯能頂我兩個,我一個人能幹他們三個人的活,拿命換錢啊!在1860年前後,我靠著淘金的收穫和開店的成就,在唐人街小有名氣。

考慮到自己都30 歲了,家裡太窮,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娶媳婦。美國根本沒有華人女人,娶不上媳婦,沒法傳宗接代。而且美國報紙說這邊出了個基督徒皇帝,遠東局勢朝和平方向發展,我就想衣錦還鄉算了,畢竟在美國過得再有錢總不是自己的家啊!

我變賣了自己的兩個洗衣店,一個飯館,一個鴉片館,加上省吃儉用的存款,總計有了9萬美金多點。這是我全副身家,我就上了太平洋航運公司的輪船,頭等艙。唉!誰能想到在輪船上賭博起來了呢?我要是繼續堅持節儉和財不露富,買個二等艙或者三等艙船,怎麼會認識端茶遞水的張其結呢?十年來,我每天都會想起來這事,每次想起來我就想剁掉自己這雙手啊!”

潘近星說到這裡,突然安靜了,翻了個身,怔怔看著頭頂的屋樑,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了,不住的流,如同溪流那般。“9萬美金是了不得的大錢,相當於9萬兩銀子,料想以您的能力,另外這十年也應該有這麼多身家吧?但是您現在看起來落魄了點。這樣的話,誰能相信您在1845…1860年能賺9萬美金?”劉文新等了一會,看那眼淚流起來沒完沒了,自己單刀直入的發問了。

聽到這個問題,潘近星猛地轉過頭來,用鴉片槍指著李文新睜大滿是眼淚的眼睛吼叫道:“講清楚!不是我一個人賺的,是我和大哥兩個人近20年工作的血汗錢啊!還搭上我大哥一條命啊!!!”屋裡鴉雀無聲,潘近星悲慘的吐了口氣,好像洩氣的皮球一般委頓在床上,把煙槍撂在手邊席子上。

擦乾了眼淚,說道:“我回去美國後加倍悲慘,黃金早挖光了,誰還能再在毒蛇密佈的沼澤裡挖到金塊?重新開洗衣店,到處是華人在競爭,價格被壓得不像話;開鴉片館,我沒有本錢了,當地幫會老大看我沒錢也不再罩我了,而且美國居然還南北內戰了,男人都去打仗了,經濟蕭條之極,洋人都過得很苦,我這種華人過得更苦!

我這第二個十年咬緊牙關沒日沒夜的苦幹,才僅僅存了幾千美元啊,而我已經離開家25年了,40歲了,連個媳婦都沒有!我流著眼淚從美國回到福州,根本不想回家啊,家裡親人都死光了,我又這麼混賬。大哥白死了、血汗錢全都被騙光了、自己又不爭氣沒有賺多少錢,我有什麼臉皮回去見鄉親?

我連座西洋碉樓都蓋不起的,而十年前我是可以蓋、可以光宗耀祖的!這是為什麼我在福州口岸看到報紙上的張其結,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千刀萬刻的男人,我立刻咬呀切齒的從福州坐船來龍川,我就要一口氣!這個人偷了我的錢!偷了我的青春!廢掉了我整個人生!”

“你怎麼能確認輪船上就是張其結呢?你是福建人,他是廣東龍川人,你們也不過就是輪船上幾天相處吧?假如他真是輪船賭博團伙頭目,你怕是連他真名是什麼也不知道吧?”李文新問道。旁邊的齊雲璐也想問問題,但聽到李文新的問題咋舌不已,把自己的問題咽回去了,因為比起為張其結質疑來,竟然是這個記者更犀利,一針見血。

“我當然知道他!誰騙走自己一生血汗會不追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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