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近星捶著破席子叫道:“身無分文的我,在海上漂泊一個半月後重新抵達金山市,在船上我就聽船員們說有夥中國人專門騙中國人!是騙局!我新找的工作就是“太平洋航運公司”廚房雜工!我想找到他,要是要不回自己的錢,就和他同歸於盡!
結果半年後在船上我終於遇到了參與賭局的一個混蛋,在我發瘋般的用刀子尖捅著他的助骨、手掐著他的脖子的時候,他嚇得跪在甲板上,什麼都給我說了……我竟然接替了張其結的工作崗位,而他這個畜生竟然拿著我的血汗錢回家光宗耀祖去了!!!”
說著他從席子上拿出一份報紙來,那上面頭版上就是張其結的大幅畫像,潘近星指著報道上被他劃線的部分給兩個聽眾看:“看看,這個人渣說得多好聽:‘我之所以留辮子,是因為這是我在美國努力工作的見證和好幫手’這是胡說八道,張其結辮子是他作弊的工具,他把辮子盤在頭上,牌就可以藏到辮子裡,以撓頭皮或者擦汗的動作換牌!這個人渣!”
齊雲璐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旁邊的李文新簡直如律師一般專業,他攤開手說道:“這沒用,你還是什麼都證明不了。你不也留著辮子嗎?難道說你也是老千?對吧?”
“我剛才說告訴我這事的詐騙犯也是這邊的人,叫做黃老皮,龍川附近的河源縣人,他三年前也回宋國了,我來之前特意去他家找他,但是他已經因為私開賭場被河源治安局抓了,判刑三年,我沒見他……”潘近星拿出一張紙說道:“這就是他家的地址,他也很惱火張其結,因為張其結本來說分錢,但是隻分給他們一萬多美金,其他的錢都被張其結自己帶著上岸私吞了。”
李文新拿過那紙片,看看上面的地址,警惕的看了一眼湊過來頭要看的齊雲璐,直接把紙片裝進了襯衣口袋,說道:“這東西給我吧。”接著李文新轉頭問齊雲璐道:“我大體問完了,齊先生您要問什麼?”齊雲璐一愣,還沒說話,潘近星冷笑著問齊雲璐:“是不是要考校我英文,問吧?”他是是用英文講的。
齊雲璐能聽懂英文,趕緊擺手道:“我不考您英文,我就是來看看聽聽,您看起來這麼有氣勢,我也沒什麼好講的。”眼看參訪完畢,齊雲璐又不吭聲,屋裡一時寂靜下來,接著潘近星和李文新互相看看,突然異口同聲的叫道:“嗨!我都忘了!”“忘了什麼?”齊雲璐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兩個都低頭伸手進口袋摸索的傢伙。
結果兩人同時從口袋裡掏出錢幣遞向對方,又是異口同聲的說話。李文新說道:“這是曝料費……”潘近星說道:“這是喝茶錢……”李頭新手裡捏了五角銅圓,潘近星手裡竟然是一張十元海藍大鈔。“給我錢?什麼曝料?”潘近星驚訝的看著李文新。而李文新也驚訝的看著潘近星:“你給我錢?”齊雲璐噗嗤一聲笑了,說道:“看來兩位都不缺錢。”
潘近星白了一眼齊雲璐,正色對李文新道:“今天在廣場就有五六個記看來採訪我,但是他們都沒有您看起來信任我,聊了一會都跑了,只有您一直聊到現在,很認真,我很感動。雖然在福州在美國都聽老鄉說海宋是道德淪喪只信洋神只認錢的匪類,但是我在美國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世界很黑暗。
能有個人信任你不容易,不論是洋人還是你們宋國人,非常謝謝李記者一直聽我嘮哇。這錢您收下吧,知道宋國報紙很厲害,希望您給我一個公道,給天下一個真相。這錢您就拿去用,我老了,在美國落下一身病,不知什麼時候就一腳蹬了,求您給我個公道,讓我可以閉眼下黃泉見我大哥。”
手裡的五角銅圓在十元大鈔面前確實拿不出手,李文新訕訕的把自己的銅圓掖回褲袋,接過了那張大錢,他想了想說道:“潘先生,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得提醒你,這件事在10年前發生,地點是在太平洋公海上,10年前海宋剛剛算開國立足腳跟,當時法律都沒有!而你們賭博地點在美國公司船上、在公海上,適用於哪國法律呢?
張其結出國的時候算清國人,回國的時候是美國國籍入籍宋國,這適用於哪國法律?而且就算他出千,你參與賭博本身就不受保護,你肯定也是美國國籍,因為清國現在對國籍都一桶漿糊,也就是說這事是10年前在太平洋上兩個美國人之間的賭博。我本來是做民生類報紙的,對民事訴談有點了解,這種事你打官同也贏不了的,甚至你都立不了案。”
“我是贏不了……我也沒想打官同……。”潘近星長嘆一聲,但是他猛地咆哮一聲,攥著手裡的報紙,拇指指甲深深陷入上面笑容滿臉的張其結畫像裡,他搖著報紙大吼:“我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