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不能動。”
“為什麼?”蘇芩噘嘴。
“不為什麼。”陸霽斐面無表情的說完,抬手將人拉回去,按到小書桌前做好。
蘇芩咬著蔻色指尖,一雙水霧雙眸亂轉。
祖父說,男人最喜歡藏東西的地方,必是書房。這陸瘋狗不讓她動那兩層紗櫥錦槅,指不定裡頭藏著什麼好東西呢。
這樣想著,蘇芩便安靜下來,側眸看到青山搬了一摞奏摺,置在紅木書桌上。
陸霽斐撩袍而坐,執紫毫筆開始批奏摺。
如今陸霽斐獨手遮天,將大臣的“奏章”,閣臣的“票擬”,皇帝的“批紅”,一手操控,因此在陸府內看到區區一摞奏摺還算小事,怕有哪一日,蘇芩還能看到這廝在陸府裡頭開早朝會呢。
正是巳時三刻,蘇芩百無聊賴的靠在墊著灰鼠皮褥的雕漆椅上,暗嚥了咽口水。
好想吃東西呀……雖這樣想,但蘇芩的膽子還沒大到在這隻瘋狗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書房外,蒹葭捧著雕漆嵌花雙鷹漆盤進來,上頭置一把烏銀洋鏨自斟壺和兩隻什錦琺琅杯。
蘇芩撐著下顎靠在小書桌上,蒹葭垂著腦袋,將香茶斟滿什錦琺琅杯,分別遞與蘇芩和陸霽斐。動作時不由自主的往內蜷縮了一下自己的十指,意圖藏下那些平整的指甲。
蘇芩不在意的掀了掀眼皮,換了個姿勢,露出自己那雙塗著蔻色指甲的手。
蘇芩生的美,那指甲被染了色,貼在下顎肌膚上,不僅襯得一雙玉手白若凝脂,更襯得一頭青絲烏黑油亮。
蒹葭錯眸瞧一眼,更將手往裡藏了藏。她雖是丫鬟,但也只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雙手不似柔荑卻也好看。不過自碰到了蘇芩,不管比哪樣,皆是差上不止一星半點。
今年新出的白茶,嫩芽在滾水中舒捲開身體,沁出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淡香。如絲如縷,如霧如雲。
蘇芩素手執茶,聲音嬌軟道:“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蘇芩的嗓子很好聽,說到後頭,她竟盈盈唱起來,那嬌軟軟的媚語勾著甜膩尾音,婉轉如綿糖,又似青山薄霧,捉不住,看不透,讓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