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暴戾性格。
顫著眼睫,沈宓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正欲開口,廂房門口便又出現一宮娥,領著身背藥箱的胡太醫走了進來。
沈宓認識這位胡太醫,一開始診斷出她有喜脈的,就是這個人。
“請王妃將右手置在脈枕上。”胡太醫白著一張臉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從藥箱內取出脈枕。
沈宓看一眼陳太后,抿唇,將右手放到了脈枕上。
胡太醫取出帕子,覆在沈宓的腕子上,然後跪在那處低頭,細細開始把脈。不過沈宓發現,胡太醫那搭在她自己腕子上的手微微發顫,根本就沒觸到她的肌膚。
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想。
沈宓的面色不大好,屋內很靜,靜到連胡太醫緊張吞嚥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胡太醫,看好了嗎?”陳太后突然開口。
胡太醫立即收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回,回太后,王妃腹中胎兒尚好,只是,只是胎心不足,待臣,臣用些藥,回緩一下,回緩一下便好了。”
“嗯。”陳太后的臉上顯出笑意,她滿意點頭,“還是胡太醫醫術高明,外頭的那些庸醫真是做不得準。”說完,陳太后喚來貼身宮娥,道:“去,將那些庸醫都收拾乾淨了。這可是謀害皇嗣的大罪。”
“是。”宮娥領命去了,胡太醫抹著頭上的汗,跌跌撞撞的退出去。
屋內又只剩下陳太后和沈宓兩人。
陳太后看著一臉蒼白神色的沈宓,笑道:“宓兒一慣心思聰慧,知道哀家在想什麼。”
沈宓當然知道陳太后在想什麼。可她不能幫她,如果她幫了陳太后,那她就再也跳不出這個泥沼了。
“太后。”沈宓霍然起身,抿著蒼白唇瓣開口,“臣妾已得了郴王殿下親手簽字的和離書。而且臣妾腹中,確實已沒了孩兒。”
陳太后端著成窯五彩小蓋盅的手一頓,看向沈宓的視線銳利而陰狠。
“宓兒這是什麼意思?”
“臣妾,已經與郴王和離。”沈宓咬牙吐出這句話,卻不防那坐在炕上的陳太后突然朝她的方向擲下那隻裝著六安茶的成窯五彩小蓋盅。
沈宓被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一步。那氤氳熱茶濺在她的裙裾上,深諳的印漬迅速蔓延開來,白玉地磚上滿是破碎的瓷片,割到了沈宓的繡鞋,劃出一個口子,不過幸好沒傷到腳。
“宓兒。”陳太后從炕上起身,聲音輕柔,“由檢雖去了,但你也不能如此無情呀。”
沈宓硬咬著牙,站在那裡沒動。
“太后,郴王殿下與臣妾籤和離書的時候,臣妾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後頭的事。”
陳太后靜站在那裡,看著面前的沈宓,眸色越發的冷。瞧瞧,這還沒失勢,這幫子趨炎附勢的東西就開始另謀出路了。
“好。”陳太后轉身,重新坐回炕上,再不復先前表現出來的和藹,只冷著聲音道:“你要和離,哀家可以允你。不過,你得將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哀家才會放你出宮。”
“太后,我腹中已沒了胎兒。”沈宓不解。
“哀家說有,它就有。”陳太后斬釘截鐵道。
陳太后別無選擇,她必須要讓沈宓“生”下一個皇嗣,來助她重奪皇位,不然她做了那麼多,皆會因為沒有皇嗣在手而功虧一簣,所以沈宓腹中的“孩子”對於她來說,是不可缺少的一步棋。
“太后的意思,是隻要臣妾替您‘生下’這個皇嗣,您便會放臣妾離宮?也不會遷怒沈府?”沈宓試探道。
“沒錯。”陳太后知道,如今的沈宓已不是從前的沈宓。她既對由檢已無情意在,那只有丟擲有關於她自身利益的餌,才能驅使動人。
“好。”沈宓點頭,答應了。
……
那頭南廂房內,蘇芩正在積極籌備,想著該如何將那個藏匿在皇廟內的黑衣人找出來。
如今皇廟被團團圍困,那黑衣人身上帶著傷,勢必出不去。可她如今也被困在這小小一方院子裡,該如何將那黑衣人找出來呢?
“姑娘,奴婢去廚房給您取了些吃食來,您快些趁熱吃吧。”綠蕪端著荷葉形狀的瓷漆捧盒進門,替蘇芩將捧盒內的東西一一擺置到案上。
蘇芩眼盯著面前的白玉小碟,突然指著那盤餃子道:“今日怎麼會有餃子?”
綠蕪看一眼那白白胖胖的大菜餃子,細想了想後道:“奴婢聽說這是那新進廚房的小師傅做的。那小師傅是個北方人,說做餃子最拿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