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燈色蘊,能看到身前被照出來的一方倩影。胸大腰細,輕盈堪憐,漾著翩翩裙裾,如花般散開,露出一雙紅鸞小腳,嫣然百媚。
夏達往前邁一步,踩上那影子,只覺腳下花香細生,讓人不忍落足。
蘇芩蹙眉,悄悄往前行一步,將自己的影子從夏達腳下撤出。
夜色已沉。兩人一路無阻,至陳太后處慈寧宮,夏達率先入,蘇芩緊隨其後。
宮內沉靜,半點無人聲,顯然夏達已打點好。
蘇芩踩著腳上的宮鞋,入側殿,看到榻上坐著的女子。
頭上佩戴髻,並一套寶髻花簇鳴璫,穿桃紅色大袖的袍子,裙褶繁密細巧,披散開來,裙身繡豔麗紋樣。琉璃宮燈下,女子面色極好,粉面朱唇,透著胭脂媚色。
但蘇芩上前細看後便發現,這些紅潤氣色皆是用胭脂水粉堆砌出來的。
“今日陳太后特請了皇城內諸多貴女夫人前來慈寧宮內敘舊,郴王妃陪了半日。”夏達壓著聲音道。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沈宓會如此裝扮華麗的原因。
“姀姀,我們的時間不多。”夏達提醒道。
蘇芩上前,撥開面前的珠簾,邁步進去。
沈宓頭也不抬道:“不是說了本宮不吃了嗎?”
“是我。”蘇芩開口,聲音細糯,透著綿軟,如鶯啼婉轉,柳浪如絲。
沈宓霍然抬眸,看到立在成串珠簾前的蘇芩,面上一喜,“蘇三,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斐狗狗:我媳婦呢?
第96章
側殿內; 沈宓拉著蘇芩的手,就像是拉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陳太后看她看的緊; 若非她這幾日乖巧異常,跟個提線紙人似得說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陳太后也不會這麼快放鬆警惕,讓她趁機給夏達遞了信,請蘇芩來。
在沈宓看來; 夏達乃蘇龔門生; 自然是與蘇芩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她才會尋了夏達來給蘇芩遞信。殊不知兩人的關係已鬧僵; 如今只是夏達一廂情願在追求蘇芩罷了。
“蘇三; 我……”
“噓。”蘇芩伸手,捂住沈宓的嘴,然後轉頭看向站在珠簾處的夏達道:“夏首輔,我與郴王妃有些私密話要說。”
夏達猶豫著點頭,“我在外頭替你們守著。”說完; 夏達便轉身出了側殿。
沈宓拉下蘇芩的手; 臉上顯出一抹笑道:“難得夏首輔這般聽蘇三姑娘你的話。”
聽出沈宓言外之意; 蘇芩面無表情的掀了掀眼簾; “你可別給我亂點鴛鴦譜,當心被我家狗知道了來咬你。”
沈宓知道蘇芩養了一條大狗; 叫什麼“阿狗”的,氣勢威武,確是十分唬人。
“難不成不是夏首輔; 而是那項城郡王世子?還是那個寧波侯府的庶出子,寧遠歸?”沈宓壓著聲音,眸色奇怪的看向蘇芩,“這兩個人,我覺得都不甚好。那項城郡王世子雖說家大勢大,皮囊也生的不錯,但終歸有些暴戾了,腦子好像……也不大好使。還有那寧遠歸,迂腐怯弱,哪裡降得住你蘇三呀。”
見沈宓如此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蘇芩不耐道:“你特意喚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被蘇芩一提醒,沈宓這才一臉正色道:“不是。我是想告訴你,我肚子裡頭的孩子已經掉了。陳太后是想借腹生子,將旁人生下來的男嬰作為郴王的孩子,扶上帝位。”
蘇芩蹙眉,她倒是沒想到,這陳太后的心思竟這般大,連這樣的事都能想出來。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
想完,蘇芩道:“這事遲早會敗落,不是夏達也會是馮寶將陳太后扳倒的,你就放心‘生孩子’吧,等‘生’完了,自然就能脫身了。”
“哎。”一把拽住欲走的蘇芩,沈宓扶住一片羅袖,她死死攥在手裡,急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安危呢?”
蘇芩轉頭,垂眸看去,神色無辜。她奇怪的眨了眨眼,滿臉驚詫,一副“我為什麼要擔心你”的表情。
沈宓尷尬的張了張嘴,自知失言。
確實,她與蘇芩並無多少感情,兩人此前還是一副爭鋒相對之狀。也就在皇廟裡時關係和緩了一些。
“我,我可以告訴你蘇龔的死因,但是你必須幫我脫身。”沈宓亮出籌碼。
“你知道我祖父是怎麼死的?”蘇芩一改方才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反握住沈宓的腕子,緊到指尖泛白。
沈宓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