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瞧見她就跟瞧見肉骨頭似得陸霽斐這次跟改了性似得,連眼皮都沒掀,只道:“讓你的那兩個丫鬟給你上藥。”
說完,陸霽斐抖了抖書,耳尖微紅道:“下去。”
“我不下去。”蘇芩死命的摟緊陸霽斐的脖子,開始耍無賴。“除非你帶我去廣西。”
蘇芩已經打聽到,廣西知府名喚姚定科。她也查過蘇龔留給她的那份名單,上頭赫然就有姚定科的名字。
蘇芩想著,若自己此次能跟著陸霽斐一道去廣西,興許就能明白那份名單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小姑娘身上熱乎乎的貼的緊,渾身散著一股子甜膩香氣,還有清淡的皂角味,順著晚風直往陸霽斐的鼻子裡頭鑽。陸霽斐腹內火起,面色一變,單手拎住蘇芩的後衣領子就將人往外一掀。
“哎呦……”蘇芩不防,被陸霽斐摔到地上,嬌嬌的哀嚎一聲。身上的衫子滑下來,露出一小片白膩後背。纖細的脊背在燈色下,就跟剛剛打磨好的上等凝脂白玉一般。
陸霽斐扔下書籍,穿上皂角靴欲走,卻不防備被人抱住了小腿。
“你,你把我摔壞了,我的腰……”小姑娘趴在地上,軟綿綿的嚎著,雙眸溼漉漉的聚滿淚珠,就好像如果陸霽斐一走,那裡頭就能決堤。
陸霽斐抽了抽腿,蘇芩癟嘴。
男人無奈嘆息一聲,蹲下來,白皙指尖輕觸了觸她的腰,“哪裡疼?”
“腰疼。”抓住陸霽斐另外一隻手蹭在臉上,蘇芩旎儂著嗓子,眼尾紅漾漾的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這是小姑娘慣用的一招,陸霽斐心知肚明。
指骨分明的手掌順著蘇芩的衫子往裡探了探,落到那截纖細小腰上。
蘇芩身子一哆嗦,面色漲紅,但雙眸卻亮晶晶的直盯住眼前的白玉磚。她就知道,這廝哪裡捨得她這塊香軟軟的河蚌肉。
“沒事。”陸霽斐陡然收手,面色一派正經,“沒傷到骨頭。”
“啊?不是,我,我可疼了呢……”蘇芩趕緊摟緊陸霽斐的胳膊,嚶嚶嚶道:“疼的可厲害了,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姑娘軟綿綿的撒嬌,陸霽斐看的忍俊不禁。他板著一張臉,隔著衫子復又捏了捏。
“沒事,可能是傷到了筋,用藥酒揉揉就好了。”
“我不要用藥酒,好臭。”蘇芩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看向人,“你如果能帶我去廣西,那我說不定就能好了。”
陸霽斐低笑一聲,拍了拍蘇芩的小腦袋,細薄唇瓣輕勾,吐出兩字,“休想。”話罷,男人徑直上榻歇息。
蘇芩氣呼呼的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卻不想起的太急,真折了折腰,疼的一機靈,緩了半日才好。
狠狠瞪一眼躺在榻上神態平靜,似已經睡過去的陸霽斐,蘇芩氣呼呼的開啟面前的蘆簾往外去,小臉鼓成包。
中庭內,流螢繾綣,月光如霜。
蘇芩看到跟小奶狗追著玩的蘇蒲。小胖墩子梳兩條小角辮,邁著小短腿顛顛的跑,小臉上滿是熱汗,“咯咯咯”的咧著小嘴直笑。
“噗噗,當心別摔著了。”蘇芩撐著下顎坐在石階上,神色頹喪。
“汪汪汪……”小奶狗奔過來,對著蘇芩喚幾聲,然後繼續追著蘇蒲玩。
蘇芩正凝神,被小奶狗一喚,神思陡然恍惚起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時,蘇芩吵著嚷著要養小狗,秦氏萬不肯,怕狗傷人。
蘇芩素是個驕縱脾氣,哪裡受得住這事,當即便扯著陸霽斐去隔壁偷狗。
隔壁楊府養了兩條看家犬。一條母的,一條公的,剛剛生出一窩小奶狗。軟綿綿的小奶狗“嗚嗚咽咽”的擠在一起,直看的小蘇芩連心都化了。
“咱們就這樣。”
蘇芩做了一個粗糙的捕狗神器,就是用竹籃子栓了一根竹筷子倒扣在地上,隔出一小塊空間,裡頭放了半塊她中午吃剩下來的奶勃勃。
但不知是奶勃勃沒吸引力,還是那群小奶狗都吃飽了,愣是不鑽陷阱。小蘇芩等了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徒手去抓小奶狗。卻不防被那兩隻大狗盯住,追著跑。
大狗護犬,小蘇芩被追的涕淚橫飛。
少年陸霽斐一把抱起蘇芩,將人放到樹上,自己正想爬上去的時候,卻被那隻大母狗咬下了褲子。
人雖沒受傷,但這對於陸霽斐來說,是一生的恥辱。
想到這裡,蘇芩一個機靈,她猛地一下起身,抱起“嗷嗷”叫的小奶狗就往耳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