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被蘇芩掐著兩隻小前腿,放到榻前花几上。小短腿顫巍巍的點著花幾桌面。
“陸霽斐。”蘇芩開口道。
陸霽斐闔著眼,沒應,卻不防聽到一陣奶聲奶氣的狗喚聲。他霍然睜眼,直接就對上一雙溼漉漉的奶狗眼。
猛地一下直起身子,陸霽斐坐在榻上,雙眸微睜,指骨泛白,下意識攥了攥自己的褻褲。
“吶。”蘇芩一邊觀察著陸霽斐的表情,一邊擺弄著花几上的小奶狗道:“來,給榻上的爺表演一個短腿大劈叉。”
小奶狗“嗚嗚”叫著,不知道有沒有聽懂,片刻後卻真的一叉後腿,來了一個短腿大劈叉的一字開。
“真棒!”蘇芩鼓勵道:“來,咱們再來一個倒立行走……”
“蘇三,你在幹什麼?”陸霽斐攥著身上的紗被,面色難看至極。直呼蘇芩為蘇三。
“我在哄你啊。”蘇芩一臉無辜道:“我哄好了你,你就會帶我去廣西了。”
陸霽斐繃著一張臉,沒說話,良久後才青筋蹦出道:“帶著你的狗,滾。”
蘇芩笑盈盈的抱住要往陸霽斐那處鑽的小奶狗,歪著小腦袋,露出頭上的楊桃辮,一雙美眸水霧霧的波光流轉,就似蘊著銀河飛星。
“陸霽斐,你,是不是怕狗啊?”
坐在榻上的男人終於繃不住,面色又黑又青又白,一輪變換。
蘇芩捂嘴,滿臉不可置信。竟然真的被她猜對了。
“閉嘴。”男人咬著牙,聲音暗沉,透著怒氣。“你以為誰是罪魁禍首?”
蘇芩心虛的轉著一雙眼珠子,想起那時陸霽斐被拽了褲子後露出的窘迫表情,想著還是那個時候的陸霽斐好,哪裡會像現在這麼彆扭。
“我,我也沒想到嘛……”
蘇芩支支吾吾的捂著懷裡的小奶狗,討價還價道:“吶,那個,你帶我去廣西,我就替你保守秘密,好不好?”
“呵。”陸霽斐冷笑一聲,“你真的要去?”
看到男人的表情,蘇芩下意識覺得不好,但又不想放棄這次機會,她咬牙,點頭,“想去。”
“好啊。”陸霽斐掀了掀紗被,卻在看到那隻小奶狗時立刻又將紗被蓋上了,然後道:“若想去,那你這一路上,都得聽我的。”
蘇芩猶豫著點了點頭。
陸霽斐伸手,指向蘇芩,白皙指尖抵在小姑娘秀氣鼻尖前,聲音冷然道:“現在,立刻,馬上,滾去睡書房。”
……
睡了一晚上書房,等到翌日,蘇芩趕緊將綠蕪和紅拂喚進來,要梳妝打扮,卻不防陸霽斐扔給她一套男裝。
“換上。出了陸府的門,你就是我的小廝,名喚阿狗。”
阿狗?這是什麼鬼名字!
蘇芩忍氣吞聲的把男裝換上,理論不過,硬生生被套了這個狗名字,然後奔到耳房內,讓綠蕪替她收拾要帶的東西。
“帶什麼首飾,留著被人搶嗎?”陸霽斐手持那柄竹骨紙面宮扇,將蘇芩的妝奩盒子扔回梳妝檯上。
蘇芩癟著嘴,收拾脂粉、口脂、靶鏡等物。
“你是小廝,還要塗脂抹粉?”陸霽斐靠在槅扇處,涼涼冒出一句。
蘇芩氣呼呼的將箱子裡頭規整好的東西都倒在地上,然後一股腦的往前頭一推,“不帶就不帶,我帶塊皂角總行吧?”
“嗯。”男人施捨般的點頭。
蘇芩噘嘴,小小聲的俳腹,“小氣。”
小姑娘穿一件樸素小廝男裝,清一色的靛藍,梳小髻,露出一張白淨小臉來。蹲在地上垂著脖頸,正往盒子裡頭裝皂角。
陸霽斐上前,突然俯身湊過去。
“你幹什麼?”滿以為自己說壞話被人逮住了的蘇芩一個機靈,手裡的皂角都捏爛了。
陸霽斐貼在蘇芩粉頸處,聞到一股子香油氣,便伸手摩挲一番,觸指白膩。
“去洗了。”
“……哦。”
蘇芩蔫蔫的躲到屏風後將脖子上抹的香油洗乾淨。她看一眼擺置在旁的胭脂水粉,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盒胭脂膏子塞進懷裡。外頭的胭脂膏子哪裡有自個兒做的好使,若用上還不壞了她的臉,她還是自個兒藏一盒吧。
這廝不就是記著她昨日裡發現了他的囧事,如今才變著法的膈應她嘛。
哼。
“啪啪”兩聲,陸霽斐用竹骨紙面宮扇往屏風上敲兩下。
“好了,好了,你別催嘛。”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