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雲萊房前嚷嚷:“錦心,你要睡到什麼時候,還不來伺候我和你公公?”
可是屋子裡半天沒反應,怎麼可能有反應呢,人家都暈過去了。小晚心中想,原來這位娘子叫錦心。
老夫人拍門,最後見門沒有反鎖,索性衝進去了,裡頭傳來聲音:“兒子,你媳婦呢?”
她很快就跑了出來,左右看看,見雲澤房的門開著,她闖進去,便見兒媳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小晚跟進來,不等凌朝風開口,便先說:“她暈倒在走廊裡,我們怕出人命,就請了大夫來。”
凌朝風一怔,便沒有出聲。
老夫人上前看了看,毫不客氣地在兒媳婦臉上拍了兩巴掌,斥罵道:“懶貨,你裝什麼死,給我醒來。”
錦心稍稍掀動了一下眼皮,可是她太虛弱了,根本無力睜開雙眼,她的婆婆卻斥罵:“你一定是故意裝死,想耽誤我們的行程,我告訴你,我就是把你丟在荒郊野外,也不能誤了這件事。”
卻是此刻,她的兒子,娘子的丈夫從門前出現,目光復雜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妻子,而後道:“娘,萱兒發燒了。”
老夫人一怔,便對大夫說:“先去看看我孫女,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大夫被拽走去了隔壁的屋子,房裡頓時就剩下昏迷的錦心,還有小晚和凌朝風,她走上前為錦心將被子蓋好,轉身,相公就在身後了。
“晚晚,謝謝你。”凌朝風說。
小晚斜斜地看著她,臉上卻帶著幾分笑意,她不想相公難過,她猜想這裡頭一定有什麼緣故,揚起臉道:“回頭要好好給我解釋,不然有你好看的。”
凌朝風笑了,攙過她說:“這裡是是非非,萬一鬧起來,怕傷了你,你到三樓去歇著,沒什麼事不要下來。”
小晚很聽話,她知道凌朝風能應付一切,她現在身子不方便,留在身邊只會礙手礙腳。
不多時,素素便來上工了,給小晚送了早飯上來,聽說了昨晚的事,嘆氣道:“大慶也說,他瞧著那位娘子怪可憐的。都是女人,怎麼天底下總有些婆婆,就這麼愛和兒媳婦過不去。”
小晚說:“素素,你費心照顧一下那位娘子,估摸著她醒來若知道女兒病了,更加揪心。那位老夫人實在太惡毒,竟然要把自己六歲的孫女送去做童養媳,這隻有窮人家養不起了才會做的事,他們家瞧著也不窮,怎麼捨得呢。”
這樣的話,一樣傳到了張嬸的耳朵裡,她氣惱地說昨夜給孩子送藥去,聽見他們夫妻在房裡說話,那男人頤指氣使的,似乎要妻子伺候他雲雨,妻子不從,他便罵罵咧咧,說她掃了興。
如此一來,客棧裡的人,都對老夫人一家子氣惱不已,可憐那位年輕的娘子,想要護著自己的女兒,卻力不從心。
不久,那家的人心安理得地下樓來吃早飯,詢問路程,商議著要租一輛馬車,但彪叔說客棧裡的馬車不外借,他們沒法子,只能讓年輕的兒子去一趟鎮上,看看能不能借到馬車。
錦心姑娘昏迷了一整天,素素時常去照看,上樓悄悄對小晚說:“我給她擦身,發現她身上有傷痕,像是被虐待過。”
小晚的心都抽起來了,她走出房門往樓下看,凌朝風漠然站在櫃檯裡,乍一眼看著和往日沒什麼兩樣,可只有小晚能感受到,從他背脊上蒸騰起的殺氣。
錦心和他……小晚心中一個激靈,她想起來了,端午節時在黎州府客棧裡,他們說起孩提時的話,相公說在京城的客棧,隔壁布莊的女兒與他一般年紀,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
那錦心娘子看起來,是要比小晚和素素大一些,難道她就是布莊的女兒?
天色越來越晚,大慶都下了工來接素素,可卻不見那家的兒子回來,錦心娘子醒了,果然跑回房裡照顧發燒的女兒,但都吃過晚飯了,還不見兒子回來,老夫人著急了。
“都怪你,非要走什麼旱路,這一天天耽誤,你以為就能逃過去嗎?”雲萊房裡,傳來罵罵咧咧的動靜,似乎還聽見打人的聲音。
“娘,萱兒還在發燒,求求您……”可不論錦心如何哀求,她婆婆也沒有停止對她的折騰。
卻是此刻,客棧裡進來兩個身材瘦小卻面相兇惡的男人,不是地痞就是流氓,而他們中間,站著一位妖嬈媚俗的婦人。
她目光謹慎又好奇地朝客棧裡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直直地闖進來,站在門口問:“凌掌櫃是哪位。”
剛要上樓的凌朝風轉身道:“在下正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