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不妙,此時外宅裡的情勢不明,若是再尋個不中意的杜仲子出來,豈非更惹他心煩?
“好,你去看看,若是尋不著就用原先杜仲子的舊譜子,橫豎咱們也有旁人沒聽過的呢。”
“嗯。”齊天睿點點頭,“不過,那日我怕是不在金陵,若是過不來,你就自己選吧。”
千落一怔,“賽蘭會你不來?”
“衢州那邊將將開了分號,月底走賬,得過去瞧一眼。不準兒能在。”
他的話通情達理,可入在耳中,她的心卻似一層又一層覆上的溼棉,透不過氣,淚沉在喉中,痛得厲害……
齊天睿又抿了口茶,站起身,“櫃上還有事,我得走了。”
千落慢慢起身,“這可奇了,今兒竟是沒聽你說找那杜仲子。”
齊天睿聞言一挑眉,想起那月下水上,丫頭咯咯笑著要強杜仲子的勢,不覺笑了,豎起食指在空中輕輕一點,“可遇,不可求。早晚能尋著。”
千落微微蹙了蹙了眉……
走到門口,他又交代道,“我忙,不能常過來,你與這苑中姐妹找些樂子才是,莫總一個人在房中,難免心酸。”
他的囑咐,她只冷冷地落在眼中,此刻便是一個假意的笑都抿不出,心隨著他身上遠遠地離了,只覺冷……
……
他走了……
他從來都忙,從前一個月兩個月不來,她都等,她是他的,他也只這一個去處;她等,他又何嘗不是等?卻今日她再不能安之若素,難道……他終究也要像柳眉的恩客,樁樁件件羈絆,一走,再不能來,只有銀子?
心忽然慌,慌得似那溺水之人,她騰地起身,“小喜,小喜!”
身旁正看著這痴人發愁的小丫頭趕緊握了她的手,“姑娘!我在,我在!”
“那日,那日石忠兒是怎麼說醉紅樓那女孩兒的?”
“石忠兒說,說齊二爺在醉紅樓招下那女孩兒就吩咐張保兒帶到了藝馨坊……”
“這他跟我說過,後來呢??”
見姑娘眉頭緊蹙,失了神的眼睛睜得好大,小喜也是怕,急道,“後來,後來聽說有人尋了來贖,左右加價也要贖,二爺就吩咐張保兒把她藏了起來。石忠兒說二爺篤定那女孩兒的譜子是從杜仲子手中得的,非要得著不可呢。”
“好,好……”
杜仲子,她彈,他聽,渾不知覺,已然成了他二人之間的維繫。他答應過,只要尋出來的人如她所料,就帶她一道往西北去。不能再等了,她要尋出那神秘的杜仲子,她要尋到他與她的西北……
千落輕輕吸了口氣,“小喜,去醉紅樓找張保兒,告訴他,姑娘我,要見他!”
☆、第61章
武生腔,乾淨醇美,高亢有力,雖是盡力壓低了語聲,依然鏗鏘流暢;多年習武,氣韻足,鼻音合腔,低柔蒼勁;流水板、垛板變化多端,層次分明,且俏,且巧;工架拉開,從容舒展,舉手抬足,盡顯英姿!
多久不曾聽過如此華美的唱腔,眼前不見英俊的華服少年,只見那白馬白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一曲《長坂坡》酣暢淋漓!莞初手下的琴也似握了那杆龍膽亮銀槍,戰鼓擂,衝鋒陷陣;一曲終了,餘音繞樑,意猶未盡。仰頭看著他,不覺輕聲起白,“子龍,你,好哇~”
天悅收了架勢,趕緊過來,“真的?”
莞初微微一笑,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壓了老生腔起唱,“‘他四弟子龍常山將,蓋世英雄冠九洲!’”
天悅兩手輕輕打拍,隨著她一起接道,“‘長坂坡,救阿斗,殺得曹兵個個愁!’”
兩人合罷,一道輕聲笑了,莞初道,“你真長進了!”
天悅嬉道,“你可不如從前的了。”
莞初衝他哼了一聲,擱了琴,兩人便一道趴在桌邊看那厚厚的戲譜,莞初指點道,“你看,你的譜子我都改完了,你聲高,嗓子雖寬,有些調子還是下不去,不如到此處略緩些,壓一壓。”
“嗯,”天悅點點頭,“你上回給我的那個我拿去試了試,果然省力,嗓子也乾淨。”
“就是這個,你是長靠武生,帶著靠本就沉重,還要拉架子還要唱,若是譜子太趕,難免失聲。”
“嗯,也是我功力不夠,還得多練。”
“已然很厲害了,沒想到幾日不見,真真要刮目相看了。”莞初一面稱讚,一面倒詫異,“原先你總得不著空兒練,府裡近日倒於你寬鬆?”
“哪裡寬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