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遭個報應也無妨。”褚功明走到門口,看著那畏畏縮縮哭哭啼啼的東澤侯被人懸在城門上的絞架上,過不多時,便再也聽不見他的嘶喊聲了。
“褚將軍似乎與駙馬頗相熟。”易初走到這位同袍的身邊,神色有些複雜。
褚功明看他一眼,坦白道:“他在來渙城之前,先去找了我,定下了這個聲東擊西的連環計。”
易初低聲道:“駙馬是這樣足智多謀之人。”
“你還不知道麼?他過去便是公主的謀臣。”褚功明笑了,“公主滅夏削齊、討範得楚,都是駙馬的計策。他原是個智計無雙的人,只是他甘願為公主驅策罷了。”
易初沒有接話。
“駙馬可還是病著?”褚功明渾然未覺對方的異樣,只是關切著那個沒有露面的人,“下一步如何走,可還要去向他請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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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渙城往東百里,有一座斷天而立的虎牙山,是東澤與齊國的交界;越山而東則地勢愈下,在此處,沿著任何一條河流往東行,最終都會見到一片浩瀚無際的海洋。
是以虎牙山東麓雖不近海,卻時時如被海風吹拂,到了秋深,空氣中彷彿隨時凝著溼潤的涼汽,黏在肌膚上揮之不去。
山下住著幾戶農家,漫天紅霞鋪遍西山,正是樵採歸來、闔家團聚的時分。
“男聲欣欣——女顏悅喲,人家不怨——言語別。五月雖熱——麥風清喲,簷頭索索——繰車鳴。野蠶作繭——人不取喲,葉間撲撲——秋蛾生……”
變了調的歌聲響徹山野之間。
“您別怪,大郎他瞎嚷嚷慣了的……”竹籬笆圍起來的院落裡,老婦頗不好意思地對客人道,“他從來不曉得他唱得有多難聽……”
那客人卻是個女子,將將洗淨了頭臉,溼漉漉的頭髮挽成一個髻,斜斜搭在白皙的脖頸上。可就在那白皙的脖頸上,卻有著三四道入肉的血痕,那老婦懷中團著藥,傴僂著身子,正給她仔仔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