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漆亮的看向衛召之,聲音沉重的道:“明日還望舅舅可以隨我進宮一趟。”
衛召之抿了抿唇,點頭答應下來,面沉如水,眸色隱隱有些哀傷。
安嫿是他的外甥女,他必須要救,衛卿凝是他的妹妹,他也必須為她申冤。
這一趟,他不得不走。
翌日的清晨,鍾靈秀如同往日一樣,服侍著衛貴妃起床,她先是伺候著衛貴妃淨面、洗手,然後給衛貴妃梳頭的時候隨口道:“娘娘,衛爺進宮來了。”
衛貴妃全身一震,手裡的玉簪掉在地上,霎時摔碎,她卻未看一眼,只驚訝的抬頭盯著鍾靈秀追問:“誰?”
鍾靈秀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碧玉簪,然後答道:“娘娘您的兄長衛召之衛爺。”
衛貴妃先是大喜,然後變得慌亂,猛地站了起來,“他來了,可到門口來了?”
她的髮髻才梳到一半,站起來轉了一圈,又回到銅鏡前,命令鍾靈秀,“動作快點。”
鍾靈秀連忙應是,接著為衛貴妃梳頭,她還從來沒見過有哪位貴客來,衛貴妃這麼激動過,不禁心裡有些奇怪,不過也可以理解,聽說貴妃娘娘的兄長在外遊歷,多年未歸,想必是太久未見,貴妃是想念兄長了。
她心裡想著,手裡的動作卻不停,愈發的麻利,免得耽誤衛貴妃見客,被她怪罪。
衛貴妃揚聲喚茲容嬤嬤進來,茲容立刻小步走了進來,“娘娘,有何吩咐?”
衛貴妃神色焦急的問道:“本宮的兄長走到哪裡了?如果人來了千萬別讓他久等,立刻告訴本宮。”
茲容嬤嬤低頭答道:“衛爺去看望芯月公主了,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娘娘不必著急。”
衛貴妃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臉上霎時冷淡下來,眼神變的冰冷,她僵硬了片刻忽然隨手抓起桌子上的耳墜,洩怒一般猛的扔到了茲容嬤嬤的臉上。
茲容嬤嬤心頭一驚,不知又有什麼地方惹怒了衛貴妃,不敢多問,連忙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耳墜劃過她的面頰,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也來不及擦拭,血珠子順著她的臉頰滾了下來。
衛貴妃沒有再看她一眼,只是陰晴不定的盯著銅鏡看,眸色裡陰沉的嚇人,屋裡的宮女們小心的站著,一時鴉雀無聲。
直到宮人稟報說衛爺來了,衛貴妃的面色才緩了緩,命茲容嬤嬤起身,然後讓人伺候她更衣。
衛召之坐在廳內,低頭喝茶,茶的味道很熟悉,像極了他以前送給安嫿的茶。
他不由抬頭問宮女,“這茶葉何處來的?”
“回舅爺,這些茶的茶葉是禹王妃娘娘送來的,王妃娘娘說是您送的,貴妃娘娘十分珍惜,平時不捨得給別人喝,只有貴客來的時候才捨得讓我們端出來。”宮女低頭恭敬答道。
衛召之微微怔了怔,他低頭看著茶杯裡冒著熱氣的茶水,有些出神。
茶水清冽,一眼見底,若是人心也能如此就好了。
“貴妃娘娘到。”
通著裡屋的側門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衛召之放下茶杯,站起身,按照規矩行了一禮,才抬頭看向衛貴妃。
衛貴妃穿的和平日的雍容華貴不同,她今日一身素雅清衫,臉上薄施胭脂,少了些銳氣,多了些女人的嬌美,看起來清爽了很多,就像一名普通的婦人一樣,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衛召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就知道她現在心裡有一絲不悅。
衛召之收回視線,垂下了眸子。
衛貴妃定定的看著他,然後也垂下目光,遮擋住眼裡的水光,輕輕眨了眨眼,她柔聲道:“兄長,請坐。”
“謝貴妃娘娘。”衛召之道謝後,在她側首的位置上坐下。
衛貴妃聽到他的稱呼,露出一絲苦笑,“兄長一定要這麼生疏嗎?”
“娘娘如今身份貴重,召之自當恭敬。”
衛貴妃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問:“……兄長何時回來的?”
“昨夜。”
衛貴妃看著他平靜的面容,忍不住低語道:“兄長真是狠心,一走便是這麼多年,這京城中難道就沒有一點值得兄長回來看看的麼?”
衛召之微微凝眉,低頭不語。
衛貴妃看他如此,心裡冒出一絲不幹和惱火,她勾了勾唇角,但嘴角的弧度卻是冷的,她狀似無意的笑道:“聽說兄長一入宮就去看望芯月公主了,兄長對芯月公主倒是比紫秀這個外甥女要好。”
衛召之愣了愣,抬頭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