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得耀眼,襯得整雙手意外的可愛。
沈懌靠近的同時,把她一隻手握住,慢條斯理地在唇下摩挲,張口輕輕含了含,柔聲問:“等很久了?”
“也沒多久。”書辭就勢勾住他脖頸,“菜剛熱好,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沈懌匆匆掃了一下,似乎並沒有多大興趣。
“怎麼?不餓?”瞥見他面有倦色,書辭摸了摸他的臉,“今天很忙嗎,累到了?”
他低聲說還好,下巴抵在她頭頂。
“不吃了吧,我想先睡會兒……”
見他作勢就準備往床上倒,書辭立馬扶住,“等等,好歹喝碗粥墊墊肚子,你這樣晚上會餓醒的。”
在她剛要起身時,手腕忽被沈懌輕輕一拽拉回床邊,微燙的掌心覆在她腰肢上,沿著後背來回撫摸。
“阿辭。”他低下頭,從鼻尖吻到唇角,淡淡的藥香中,嗓音愈漸低啞,“咱們要個孩子吧?”
雖被親得滿腦子發暈,書辭聽了這話,還沒忘推開他,皺著眉質疑道:“不是說我還小,不著急的嗎?”
沈懌揚了揚眉,“對,上次是這麼說的。”他倒不否認。
“那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都快過去一年了。”沈懌殘忍的提醒道,“別忘了,你今年也要十八了……”
說完便又俯身吻了上來。
“十、十八很大嗎?”書辭在他的唇齒間含糊不清的問道。
“嗯……”他故意拖長了尾音。
“嗯是什麼意思?”
她掙扎著想起身。
“等等,住手!……你先說清楚……”
後面的話也不知有沒有得到回答,帳幔緩緩垂下,夜風裡燭火依舊,一輪明月,照得地上清輝一片。
走在廊上的侍女們正低低私語,沙沙的枝搖葉晃間,有清脆的笑音。
*
春分這日,曾經的莊親王沈冽正式登基即位,將年號改為乾興。
而在不少人眼中會爭奪皇位的沈懌,居然毫無怨言地被封為了一字並肩王。
沈冽並未收回軍權,五大營仍由他掌控,與當今聖上一同坐鎮京師。
新帝上位,一系列新政開始在朝廷上下推行,沈皓統治下庸庸碌碌的文武百官們終於迎來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一場春雨剛過,大地再吐新綠。
陳氏在言則逝世一年後,又一次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啟程前往廬州祭祖。
只是這一回,彼此的心境與兩年前已全然不同。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歸鄉的路途上,巍峨的城門越去越遠。
順天府的大街小巷中,那些市井傳言日復一日的翻新,人們樂此不疲的談論著大江南北,古往今來。
明玉坊的言家老宅子由於久無人居住,臺階上厚厚的積著一層灰,院裡那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門前有隻野貓懶洋洋地趴在那兒小憩。
繁華的街市上一隊錦衣衛行色匆匆,像是才出了案子回來,瞧見那身官府,路上行人無不慌張避讓。
途徑巷口時,晏尋忽然而停住腳,偏頭朝裡看了一眼。
悠長的小巷內,言家後院的門緊緊閉著,樹影斑駁地投在上面,陽光稀稀疏疏。
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往事,搖頭淡淡一笑,隨後又招呼著手下朝北鎮撫司的方向而行。
朝陽初升。
城郊的芒草叢在春雨的滋潤下發了瘋似的生長,馬蹄踏上去,剛剛能沒過小腿。
晨曦中有兩人共騎一匹白馬,在廣袤無垠的草地上悠然漫步。
“聽說掩真道長因為頭髮的事兒在紫雲觀裡混不下去了,嚷著要收拾行李繼續做他的遊方道士,真的假的?”
沈懌將書辭圈在臂彎間,閒閒地信馬由韁:“誰知道,這個年紀的人了,總是愛說點氣話。”
書辭窩在他懷中,手指卷著他胸前的髮絲把玩,“我娘她們又去廬州了,咱們什麼時候也南下走走?我好想到蜀地去喝那邊的桂花酒。”
對於這個問題,他倒是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清明節後吧,這段時間我還有得忙,等五大營整頓好了,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她喜笑顏開地說好,“一言為定。”仰頭盯著他時,目光裡又帶了些許狡黠。
“我昨天拾掇屋子,猜猜我找到什麼了?”
看到她這副表情,沈懌禁不住想笑:“什麼?找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