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跨院,魏萱跟魏昭打招呼,進了西廂房,萱草在珠簾裡張望,看見小姐從窗根底走過來,趕緊打起門簾,“姑娘回來了。”
跟在魏昭身後,“姑娘學了一上午,奴婢給姑娘端甘蔗汁。”
萱草端過一個琉璃小碗,透明的玻璃碗裡盛著金黃汁液,魏昭接過,喝了一口,“秋日甘蔗,賽過參,咳喘不宜飲。”
魏昭把一碗甘蔗汁喝見底。
“教姑娘的女師傅到底什麼樣?”
魏昭把小碗放在桌上,“管娘子舉手投足,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美,能師從管娘子,是我的幸運。”
“老太太專門給姑娘請師傅,是為姑娘好。”
但願自己這次小人之心。
幾場秋雨過後,數樹深紅出淺黃,魏府於老太太壽誕前一日在同禧堂擺壽堂,壽堂高掛一幅“壽”字,貼著壽星和壽聯。
魏老太太是壽星,穿著大紅團福雲錦褙子,整個壽堂紅彤彤,一團喜氣,魏府所有人在魏大爺的帶領下,給魏老太太叩頭,眾人爭相敬獻壽禮。
待到魏昭獻上壽禮,眾人抻長脖子瞧看,魏萱看是一條抹額,暗自撇嘴。
老太太貼身大丫鬟接過魏昭手裡的繡花抹額呈上,魏老太太略端詳,“我壽誕頭一次收這樣的壽禮。”對身旁的大丫頭說:“快給我戴上,這是昭丫頭的一片心意。”
老太太壽誕,三房人絞盡腦汁,金銀珠翠珍奇寶物孝敬,什麼稀罕物老太太只略多看兩眼,魏昭孝敬的抹額,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抹額繡如意靈芝捧壽,除了繡工精緻,花色圖案新巧,實在沒什麼出奇,能入老太太的眼,眾人好生納悶。
遠道的親戚,提前一日趕來,送“四色”壽禮,魏老太太兩個姑娘女婿送“十二色”壽禮。
子孫滿堂,壽堂人多,熱鬧喧囂,魏家親戚本家,魏昭全不認識,這些熱鬧都不與她相干,有幾個本族女眷注意到她,突然有個生面孔,小聲問這是那房的姑娘,魏昭應個景,也無心再逗留,回小跨院去了。
魏府開流水席,第二天,是正日子,親朋好友,外客來祝壽,魏府門前,停滿車馬官轎。
此刻,魏家大爺魏慵,二爺魏淳,三爺魏廉,大公子魏縉,二公子魏渝陪著,魏泓跟在魏廉身後,俱都等在大門外,大爺魏慵朝官道張望,吩咐小廝,“再去看看,怎麼還沒到,能不能不來了?”
小廝急忙跑出一里路,突然看見前方潮水般,三四十匹馬,奔著薛府而來。
撒丫子往府門跑。
魏昭坐在房中,她今日沒出現在花廳,卻派出書香和萱草去打探。
萱草先回來,萱草腿勤嘴快,“姑娘,府裡的爺和小爺們都在大門口,等著迎接燕侯。”
如今天下紛亂,朝廷不能挾制,各路英雄都想分一杯羹,鎮北燕侯徐曜,手握重兵。
魏昭的聲音淡淡的,裹夾著秋的涼意,“老太太可真是個明白人。”
同禧堂老太太的陪房餘媽媽的兒媳奉了婆母之命,尋四姑娘,花園裡搭了戲臺,請戲班子唱戲,府裡的女眷都在花園看戲,餘福家的問了很多人,都說今日沒看見四姑娘。
這媳婦只得去回婆母,說沒找到四姑娘,餘媽媽一拍大腿,“壞了,侯爺哪裡等著四姑娘侍候。”
老太太費了多少心思,裉節上人不見了。
餘福家的看婆婆著急,小心地問;“不是還有二姑娘和三姑娘?”
原定魏家三位姑娘一起獻給燕侯,端看燕侯喜好。
“這貨色能一樣嗎?”
婆媳不是外人,揹人餘媽媽透了底。
餘福家的是個伶俐之人,想了想,說;“我去三房看看,四姑娘許是回房了。”
說完,直奔三房東跨院跑去。
第6章
餘福家的走到明間門口,房門露出一條縫,裡面飄出來苦藥味,餘福家的推開門扇,堂屋裡靜悄悄的,無人,西間半截撒花門簾遮擋,好像屋裡有人,餘福家的小心地喚了聲,“書香姑娘。”
門簾一挑,書香從裡面走出來,餘福家的剛想說話,書香手指在唇上比量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說;“姑娘剛服了藥,才睡著。”
餘福家的面露為難,小聲朝裡間指了指,“四姑娘病了?”
書香拉著她去東間屋,“姑娘昨晚凍著了,回來就不舒服,口渴,又喝了一碗甘蔗水,舊疾犯了,嫂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們姑娘有事?”
餘福家的半吞半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