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傅會看天象,可惜我沒學到幾分,我觀察了很久,大致可以確定。”
步書同頓時心裡鬆快了,不知為何他相信夫人。
“走吧!我們回去歇息!”
他離開城牆邊,今晚,他能睡幾個時辰的好覺。
一大早,書香洗一盆衣裳,端到院子裡,晾曬在竹竿上,抬頭看天陰沉沉的,心想,這衣裳怕不能幹了,端著空盆子走回屋裡。
魏昭坐在窗邊,朝窗外望著,書香進屋說:“外面早起天陰,沒太陽,這會快晌午了太陽還沒出來。”
田氏端著一碟子吃食走進來,“夫人,這是廚房剛蒸出來的饃饃,夫人嚐嚐好吃不?”
魏昭看碟子裡黃橙橙的饃饃,個頭不大,均勻。
招呼書香,“打水我洗手,看著有食慾。”
書香提著銅壺,一壺溫水,預備夫人洗手用的,倒在銅盆裡,用手指試了試水溫,放在方凳上,端到夫人跟前,魏昭的手伸到水盆裡。
田氏站在一旁,看著清水裡纖長細白的雙手,羨慕地說;“夫人的手真好看,白生生的,我常聽我男人說什麼指如削蔥根,大概形容夫人這樣的手。”
魏昭想起田氏的男人方懷玉,問;“你住孃家,方懷玉沒來接你回婆家嗎?”
“他叫人給我稍信,叫我回婆家,這次我是不回去了。”
田氏大概也傷透了心。
魏昭接過書香遞過來的巾帛,擦乾淨手,拿起一個黃橙橙的饃饃,掰了一小塊放在嘴裡,品了品,“這個玉米麵饃饃跟平常吃的味道不一樣,裡面摻了什麼?”
田氏笑著說;“夫人算說對了,裡面是摻了東西,我們廚房磨豆腐剩下的豆腐渣,摻和玉米麵蒸出來的,這樣節省糧食,夫人吃著味道還行吧?”
魏昭點點頭,“不錯,你們廚房也費心了,想出不少主意,大家既能吃好,又節省了糧食。”
田氏解釋道;“夫人命府裡以後晌午飯不開了,晚膳一塊吃,我先蒸了一鍋試試,留待晚膳吃,晚膳再熬點湯。”
“很好吃,香甜可口。”魏昭把一個饃饃掰著吃了。
連這個豆腐渣饃饃都吃不上的日子還在後頭。
西面天際湧過厚厚的陰雲,層層疊疊,翻卷著,天空陰霾,金橘在院子裡喊;“書香姐,掉雨點了,下雨了,你的衣裳趕緊收了。”
書香跑出去,撿竹竿上的衣裳,大雨點落下來,書香和金橘兩個人忙忙收了衣裳,跑進屋裡。
天邊雷聲滾過,忽然大雨下了起來,像銅錢大的雨點兒狠狠地砸在青石磚地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雨水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沉悶的雷聲震耳欲聾。
剛過正午,天空卻昏黑得像傍晚,好像是天裂開一條口子,滂沱大雨,從天上漫無邊際地傾斜而下,耳邊只聞滔滔雨聲。
魏昭衝出門,跑到廊蕪下,抑制不住興奮,這場暴雨終於下了,暫時解了寒城的危機。
屋簷下形成一道雨幕,房頂和地面上騰起如煙水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暴雨連下了兩日,第二日的傍晚,陰霾漸漸散去,天邊露出一點亮色來。
魏昭站在抄手迴廊下,看見院子裡老丁和常安疏通排水,小院排水系統堵了,院子裡積水沒到膝蓋,老丁說;“虧這院子建時選的地勢高,臺階起得高,不然這麼大的雨,早灌進屋裡了。”
“這場雨罕見,我在這裡住這麼多年,也沒遇見過這麼大的雨,這是老天不公,為咱們寒城人冤。”
“通了,通了。”
萱草高興地喊著。
後院積水一點點落下去,露出青石磚路面。
魏昭急於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對萱草說;“我們去北城看看。”
府裡前兩進院落排水做得很好,沒有形成積水,魏昭牽著馬走出大門,大門口一片汪洋,魏昭同萱草、常安上馬。
官道上地勢低的地方被雨水淹沒,一路走,道路兩側民房和店鋪泡在水裡,由於雨勢太大,有的屋頂漏雨,住戶和商戶忙著往外舀水,滿城到處白茫茫一片汪洋。
水面上漂浮著木板,行人踩著木板走路,水深的地方都有人划船了。
魏昭三人騎在馬上淌水朝北門方向走。
到北門城牆臺階底下下馬,城牆高,沒有積水,魏昭走上城頭,這兩日破例沒有廝殺聲,下暴雨兩軍休戰。
站在高高的城牆朝下望去,遼軍大營地勢低窪,已經泡在水裡,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