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邪睨了眼阿史那,後者惶恐,動了唇喚道:“主子。”
他卻已收回了眼神,靜靜凝視了眼前少女半晌,突然湊近了低道:“你們中原女子,都這麼聰慧的嗎?”
話落不待對方回應,又低頭輕柔了問:“思瓊姑娘,如若我便是想不顧你的閨譽,使你跟我走,你待如何?”
陸思瓊錯愕,直以為是她聽岔了,抬眸卻迎上對方滿目認真,表情嚴肅,瞧不出半分玩笑意味。
第二十章 施診
更新時間2014…7…14 2:23:16 字數:3136
“姑娘!”
她們離得遠,聽不到韓公子的話,只能瞧見對方低了頭附在自家姑娘耳畔,姿勢曖。昧。
竹昔是個沉不住氣的,提足重重踩了眼前礙事的阿史那,幾步就到炕前,亦不顧規矩直接去扯抓著陸思瓊手腕的胳膊,“你快放開我家姑娘!”
出乎意料,韓邪很聽話的就鬆了手。
見剛被自己握著的雪白手腕上一圈紅暈,亦不見歉意,後仰了身子便道:“京都的姑娘就是嬌貴,碰都碰不得。”
“姑娘,您沒事吧?”
書繪上前,護著主子緊張道:“姑娘,咱們走吧,回頭陸老夫人問起,亦不是您的錯。”
“怎的要走了?陸姑娘,我這病症,你還沒開藥呢。”
真當陸思瓊是沒脾氣的,遭人戲耍了都不會不動怒?
她淡淡瞥了眼對方,見其安之若素,徒然不覺得有何不對,冷笑了接道:“可不是,我是來問診的,韓公子是貴客,哪能輕待?”
話落,招手讓書繪附耳,輕語交代了番。
聞者望了眼半躺悠哉的人,點頭而去。
韓邪見了,不由奇道:“我的病你真看出來了?”
陸思瓊不答,喚竹昔去備紙墨。
沒被搭理,也不顧他剛得罪了人家,笑著就湊上前去,繼續纏了追問:“你真懂?那個,我剛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我是說真的你可別不信。”
陸思瓊抬眸涼涼瞥了眼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的人,十分無語,這人怎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懶得理會,繼續寫字。
“你字寫得不錯,倒真是才學淵博啊。”
韓邪擠開磨墨的竹昔,搗著墨汁再道:“思瓊姑娘,你年紀輕輕的總板著臉做什麼?我這同你說話,罔若未聞,是你們的禮數?”
“韓公子,你這自然而熟的本事,我也同樣不能理解。”
陸思瓊寫完,落下筆桿,剛要抬眸再道,只聽阿史那低低的喚了聲“主子”。
眾人俱是望去,阿史那正捂著腹部,神色痛苦,欲言而止。
韓邪不問而明,嘆聲擺了手道:“快去吧。”
竹昔撓頭,對這主僕皆是納悶。
陸思瓊想起剛在院裡碰見阿史那時對方的神色,轉側問道:“他這是晨瀉?”
“咦,你真能一眼看出來?”韓邪正了色,在凳上坐定。
“可是來了京城才有的?”
後者搖頭,“他那是老毛病了,以前在草、在家時就這樣,好幾年了。”
陸思瓊凝思,喃道:“這便不是水土的問題了。既是好幾年,怎的不請個大夫治治?”
事涉親信,韓邪收了玩笑的臉孔,喪氣道:“怎麼沒請?早幾年就開始治,都沒根除。
聽說京城名醫齊聚,我這趟出門還特帶上了他,不過瞧了幾個藥堂,仍久治不愈。”
話落興致滿滿的望著對方,試探道:“你能瞧出他的病狀,可有治這病的法子?”
陸思瓊並不掩私,直言道:“此證多為腎陽虛衰,命火不足,不能溫煦脾陽所致。其根在腎,故又稱腎瀉。”
說至此,她頓了頓,問道:“先前大夫給他開的方子,可還在?”
韓邪起身,進內室尋了番,拿出來幾張紙遞於她,“在這呢,前幾日他見著實無效,方斷了藥。”
陸思瓊拿來一瞧,思忖了番才又開口:“阿史那如為腎瀉,必常伴有形寒肢冷,腰膝痠軟,舌淡苔白,脈沉細之徵象。當用四神丸溫腎健脾,固澀止瀉以治之。
你瞧,這張方子用四神、桂、附之劑,卻不見功,可見本證不在腎。”
韓邪聽得糊塗,皺眉擺手:“你別跟我說這些文縐縐的術語,我聽不明白。陸姑娘,你直言,他這病,你能不能治?”
陸思瓊見他這模樣,倒像是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