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有些動容,自己不是專術的醫者,眼前人能對陌生人做到信任,自是不易。
原真只是聽從舅母所言,瞧了對方的病症,能治則開方,不然則離去。
而此刻韓邪,顯然是想自己給阿史那救治了。
她眨了眨眼,終是遂心接道:“非簡單的腎脾問題,我得等會給他診脈後方能判斷。”
剛說完,便見阿史那掀簾走了進來,步履再不復先前的矯健,有些腿軟無力。
他進屋後,見三人皆望向自己,不由站直了身,佯裝若無其事的走到自家主子身旁。
韓邪直喚道:“阿史那,過來讓陸姑娘把個脈。”
被喚的人一怔,有些迷茫的看看他,又望向端坐著的陸思瓊,有些不明所以:“主子,是您發熱水土不服,屬下沒病。”
“就你那陳年舊症,天天清早就要瀉上三回,趕緊讓人瞧瞧。”
“主、主子您……”
阿史那徹底驚呆,黝黑的面頰不由紅起來,“屬下那是小事,怎麼好麻煩陸姑娘?還是主子您身子要緊。”
“趕緊的,何時這樣婆婆媽媽了,還要爺請你不成?”
韓邪說完翹起長腿,儼然不顧下屬臉上的的窘迫與尷尬。
阿史那隻得紅著眼皮湊上去,視線都不敢看對面少女,吱唔了道:“麻煩陸姑娘了,您就隨便看看,小人這身糙肉厚的,其實也不打緊。”
那頭竹昔聽後,不由捂嘴笑了。
聽到笑聲,阿史那便越發臉紅,恨不得早些將手收回來。
陸思瓊看了症狀,又問道:“每日晨洩,皆是如此?”
“是這樣,不過每年春季時略有嚴重。”
“春季乃肝木生髮之時,肝旺橫逆犯脾,脾失健運,洩瀉發作,此乃“肝強脾弱”之症。”
陸思瓊心中有數,讓竹昔鋪了紙又寫了方子。
遞給阿史那時,解釋道:“白芍養血柔肝;白朮、茯苓、苡米、橘皮、木瓜等藥健脾和胃化溼;黃連清溼熱;川棟、蒺藜舒肝理氣;桂枝味辛,《本草經疏》裡道其可“主利肝肺氣”,用這味藥,不在溫經化氣,而在疏散肝氣,肝不侮土。”
阿史那聽得一愣一愣,完全不明白,接了藥方只知方中每味藥都有功效,但最終效果如何,卻仍不確定。
他望著對方,想了想直接詢道:“陸姑娘的意思是,我服了這方子,清早的腹瀉就能好?”
“每日睡前一貼,三貼過後自有成效。”
提起旁的陸思瓊或不能斷言,然這醫術藥理方面,她還真有把握。
韓邪忙潛了下屬吩咐道:“阿史那,趕緊出去讓人給你抓藥,回頭好好調養調養,省得每日清早都不得安穩。你這毛病,累了多少年,爺清早可是連差事都不好交給你。”
聞者訥訥的頷首,轉了身沒走幾步卻又回頭,望向桌上的另一張藥方,“陸姑娘,這可是我家主子的藥方?”
在他心裡,自然是主子更為重要。
陸思瓊尚未答話,但見門簾自外被掀起。
早前離去的書繪端了碗藥回來,進屋後行了禮,走到韓邪跟前請道:“韓公子,您的藥。”
韓邪抬眸覷了眼,藥味極弄,心道定不好喝。
轉看向對面的人,指著藥碗問:“這是什麼?”
“韓公子先前道食慾不佳,我特讓婢子下去熬了碗三黃湯來,專治這個,您還是趁熱服了吧。”
陸思瓊起身直言:“您讓外祖母請了我過府,替你診斷,該是相信小女子醫術的。既然如此,這湯藥又有何好猶豫的?”
親手端了藥碗送到對方眼前,“您是府上的貴客,湯藥著實對你有益,難道還擔心我害你不成?”
韓邪抖了抖眉,若有所思的望著對方,手卻不得不伸了出去。
在陸思瓊的直視下,他端起藥碗竟是一飲而盡。
旁邊書繪都睜大了雙眼,這喝得也太乾脆了吧?
還沒反應過來,藥碗已經遞到了面前,她忙接過放回端盤上。
韓邪喝完了直接用袖子抹了抹嘴,滿嘴苦澀,眉頭仍是緊皺,問對面人道:“什麼是三黃湯?”
“就是黃芩、黃連、黃柏熬成的湯藥,可清熱解毒,專治經日不欲飲食之症。”
三黃湯乃是苦藥極品,尋常要清熱解毒自有其他方子,至於不欲飲食……這症狀本就是在混淆視聽。
見了先前撤下去的飯菜,要人如何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