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待上幾日,不成想今兒就回來了。”
“勞嬸母掛心。”
陸思瓊應對得體,語氣柔緩:“侄女本也這樣以為,可過府後公主道沒什麼要緊事,只是尋我去說話解悶。”
聞言,二夫人濃眉微挑,目光深邃了幾分。
旁邊陸思瑜小接了話,“蕙寧公主真是將二姐你放在心上。”
她身姿嬌小,粉色薄襖配碧綠色的綜裙,穿在身上如朵含苞欲放的春花。
陸思瓊素知這位妹妹私心對自己是存了嫉妒的,但面上仍回以淡笑。
而將要回話時,只聽祖母已開了口:“現天色不早,你們母女過來也有會子了,且先回去吧,瓊姐兒你留下。”
二夫人應聲而起,拉著女兒告退。
待等到了屋外,孫氏方小聲叮囑:“瑜姐兒你莫要眼紅,蕙寧公主如今既無事都念著她,想必瓊姐兒是真在她跟前得了臉。”
迎上女兒似有不甘的目光,按著她手背繼續道:“娘知你羨慕她,但人各有命,瓊姐兒有個身居高位的外祖父,咱們比不了。再說,你倆是姊妹,也用不著同自家人比。
何況,瓊姐兒的性子娘是摸透了幾分的,平時與咱們雖談不上熱情,可實際上最重感情。他日瓊姐兒若是富貴,她照拂起孃家時,難道還能短了我們的好處?”
陸思瑜被說穿心思,心虛得雙頰泛紅發熱,低著頭應道:“娘平時說的,女兒都有記著。她是我二姐,如今閨中交好,往後她富貴了,女兒身為她妹子,在外人面前也是臉上有光的。”
孫氏欣慰的拍了拍她,滿意接話:“你能明白就好,要沉得住氣,娘就擔心你學了胡敏那丫頭。
唉,按理說你二姑姑也是侯府裡教養出來的,怎的眼見如此短淺,把敏姐兒縱成了那樣?
老夫人年邁,對外孫女難免多疼愛些。但這裡是陸府,胡家的姑娘任性到這種地步,平時連你大伯母都不放在眼裡。呵,現如今得意,往後可有她們悔的。”
先大夫人在世時,二姑太太陸文雅便看不慣長房,連帶其所出的瓊姐兒都不乏冷言冷語;後宋氏進府,因她出身低微,便越發瞧不上。
往日但凡這對母女過府,從不曾給過長房好臉色。
孫氏在旁瞧著,少不了給閨女分析利害,因而陸思瑜對這些道理都分外透徹。
只是,豆蔻年華的姑娘,偶爾沉不住氣,見著同齡的姊妹風光得寵,眼紅亦是難免。
此刻,聽了開解,她反握住親孃的手,乖巧得似做承諾:“娘您放心,女兒絕不會去跟二姐爭一時風光,得空的時候我會多去嬌園走動的。”
“好,娘便知你是個懂事的。”
母女倆攜手而去。
西邊的徑道上,得了訊息的四夫人楚氏正匆匆趕來,遠遠瞧見二房母女離開的背影,不由停在了原地。
大丫鬟碧雲隨之望去,出聲道:“夫人,那是二夫人跟三姑娘。”
瞥了眼靜安堂的院門,又不確定的添道:“她們是剛出來的,二姑娘從公主府歸府便來向老夫人問安,難道是被潛退的?”
她的問話正中楚氏所想,“該是這樣。”皺著眉卻又思索了咂舌:“這孫氏倒是怪聰明,趕早了來這候著。我現在過去,瓊姐兒已經在那,老夫人怕是不會見了。”
“夫人您先前不是猜二姑娘指不定今兒不回府的嗎?”
楚氏望了眼近侍,不耐道:“所以才說孫氏聰明,瓊姐兒平素待在嬌園裡不喜走動,她們若主動趕上門去,不顯得刻意巴結?
如今在靜安堂候著,若是瓊姐兒回府便多了個聯絡感情的機會;若是不回府,過來侍奉老夫人亦無錯。”
“沒成想二夫人平日裡不吭不響的,卻還真精明。”
四夫人在府裡是出了名的囂張霸道,連大夫人對她都要禮待三分,故連帶著她屋裡當差的人都有恃無恐。
楚氏確實不計較碧雲的口無遮攔,斜斜得又瞥了眼孫氏母女的背影,不以為意了冷嘲道:“再如何精明也不過是個庶出的,我才是瓊姐兒的親嬸母,難道還想越過我?”
碧雲自是附和:“可不是?夫人您對二姑娘素來疼愛,她準會記在心上的。”
“我是疼她,可、”楚氏蹙了蹙眉,頗有些怒其不爭:“我每回給瓊姐兒在宋氏跟前長臉,她都不領情。
那丫頭真是白得了這麼好的出身,連個出身低微的繼母都忌憚。宋氏就算是她母親,可有周家在,難道還能做了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