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奴婢也想不通,二姑娘有榮國公老夫人護著,又得蕙寧公主的歡心,按道理就沒必要對大夫人如此恭順。”
碧雲是揣了主子心思在說話,“這回四少爺病危,二姑娘還親手施診,難道還真當了親兄弟不成?
她就算這樣,侯爺待她的寵愛也沒有比對四少爺跟七姑娘的多。奴婢聽說,今兒剛過午,二姑娘就被侯爺喚到了外面大書房,出院子的時候整張臉氣色都不對了。”
“此事當真?大伯找了瓊姐兒?”
楚氏剛聽說,有些吃驚。
畢竟今兒的事過多,又是周家姑娘到訪,又是蕙寧公主派人過府,她還真沒留意。
碧雲鄭重點頭,“夫人,奴婢哪裡敢糊弄您?這事確確實實,聽說二姑娘是被侯爺訓了話。”
“喲,這倒真是奇了。”
楚氏難以置信,連語調都提高了幾分,“瓊姐兒剛治好了珏哥兒,怎的反倒要被訓話?”
她亦不是真的想聽侍女回答,猶自笑了抿唇:“敢情我這大嫂待瓊姐兒的真心還真少得很,定是給吹了枕邊風,否則你們何時見侯爺過問過後院的事?就算要訓誡子女,也都是交給宋氏的。”
話音落了,側身改了前往錦華堂方向的路,同近侍再語:“既然老夫人這忙著,我就去見見宋氏。
呵,打理府事無能,盡包庇底下奴才,對瓊姐兒倒是苛刻的很,想來她都忘了那天是如何拉人救她兒子的。”
“夫人這般為二姑娘著想,她若知曉了,定要感恩。”
楚氏聽了,含笑道:“繼母就是繼母,瓊姐兒該明白,在這府裡,只有我這位親嬸母待她才最好。”
“夫人說的是,奴婢相信二姑娘會明白的。”
靜安堂外的風雲,陸思瓊自是不知,眼前祖母正問著公主府裡的事。
陸老夫人總覺得蕙寧公主貴人事忙,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請自家孫女過府。
要說解悶,姜家跟周府裡的姑娘能少?怎麼都沒有特地請個表外甥女的道理。
“祖母,真沒事兒。您說我平時若非跟著四表姐,與公主府都不怎麼走動,她能有什麼要緊事,是非尋我不可的?”
陸思瓊不慌不急,正對了祖母眸光接著道:“若定要說公主提及了什麼,便是孫女下月生辰的事。”
見對方視線澄淨,語氣堅定,陸老夫人也不再執著追問,“前陣子珏哥兒身體不好,你母親分身無暇。生辰的事,我便交給了你四嬸母操辦。”
陸思瓊頷首,應道:“四嬸母辦事,自然周全,就是勞累她了。”
老夫人溫和而笑,“你是她侄女,談什麼勞累不勞累。”
說完鬆開手,疲累的閉上眼,凝神道:“你出門辛苦,回去歇息吧,晚膳後就不用過來了。”
“是的,祖母。”
熱情跟疏離,陸思瓊自能感覺出來。
祖母原先的意思,是要留她在這邊用晚膳的。
然因未得到想要的答話,嘴上雖不再說什麼,心中卻是不滿的。
她知祖母不好敷衍,但蕙寧公主的原話,著實不能轉述。
陸思瓊心中明白得很,自己是德安侯府陸家的女兒,這輩子都是。
因而,不管是周家還是公主府,想要給她做主當依靠,說到底都以權勢在干涉陸家家事,無論是祖母還是父親,都不會樂見的。
便是有顧忌外祖父跟公主,表面上無所謂,但私心裡豈會痛快?
陸思瓊不是糊塗人。
如今祖母這般說,雖有忐忑,卻也只能起身告退。
回到嬌園,用膳洗漱,寬衣後躺在床上卻如何都難以安寢。
蕙寧公主今兒為何反常?
她信對方是好意,對自己亦是真心。哪怕今日她不說那些話,其實陸思瓊也斷定待等將來談婚論嫁時,外祖父與外祖母皆不會袖手旁觀,或許那時亦會驚動蕙寧公主,卻不想對方能說的這般直白。
卻是在刻意強調了。
突然強調,是近來生活可能要有變數的深意嗎?
輾轉反側,次日天明,果然精神不濟,氣色微差。
榮國公府清早上就使了人來,欲請二姑娘過府。
陸思瓊得信時尚在用早膳,聞後恍惚得半晌沒反應過來。
外祖母上回的意思相當明顯,甚至完全可以理解為,因為那位神秘遠客的到來,她不願自己留在周家,故而才匆忙送走。
今日,又匆匆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