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這公主府,便是永昭伯府,我也不可向過去那般口無遮攔,給您添麻煩。”
這性子。知輕重、明事理,亦是陸思瓊喜愛她的原因之一。
只是見慣了對方說說笑笑的神情,一時有些不適應。
她捧茶吃了兩口。上好的訊號毛尖,湯色碧澄隱翠。香味濃郁,卻並不是她素喜愛的。
抿著唇擱下,同竹昔道:“是該穩重些。”
“奴婢知道了。”後者應話。
陸思瓊讓人取來在家時做的笸籮,荷包上翠竹枝葉的分叉才繡了一半,低頭捻了孔雀青線又繡起來。
半盞茶的功夫,總也繡不利落,愁苦得又拆了起來。
書繪在旁看著,忍不住道:“姑娘,您這來來回回都拆了好幾回了。”
拆線的手一頓,“總覺得不稱心。”
書繪忍俊不禁,同竹昔對視一眼,並不點破,只道:“姑娘的繡活向來是頂好的,何須這樣躊躇不定?”
這還是她年前身子好一些後就起的心思,只是這樣小的一件配飾,竟折騰了許多時日,近身的幾人皆詫異不已。
陸思瓊似突然才意識到這一點,面頰微紅,也不說話。
半晌,擱下手裡的荷包,又讓人收起來。
“罷了,改日再做這個。”
她說著,抬頭吩咐竹昔:“你去取些彩繩來,左右無事,我們打個絡子。”
“哎。”
彩繩是常物,沒一會竹昔就捧了大把來,五顏六色的竟是光鮮的。
陸思瓊低眉尋思了會,從中抽出了堇色的結繩,偏紫中帶了些許霧蒙,入眼很是柔和沉煦。
“姑娘想打個什麼型別的絡子?”竹昔興致勃勃的打聽。
陸思瓊“嗯”了聲,說道:“扇墜穗子,做個簡易的梅花絡就好了。”
“姑娘怎麼不用紅色的?”
聞者的臉上就有幾分尷尬,“不太合適。”
見狀,書繪扯扯竹昔衣袖,打了個眼神,示意對方不要再問了。
陸思瓊起了個頭,突然問道:“對了,前年生辰舅母送了我一塊拇指大的滕花碧玉珏,你們可還記得具體大小?”
“姑娘說的是那方色澤淡綠的玉墜?”還是書繪先想了起來。
“正是。”
書繪就有些可惜,“那玉珏是極好的成色,姑娘當時還說它有別一般的碧玉,顏色極合您意。
您原想著做成玉簪,卻總下不了決心捨不得用,如今要拿來做扇墜兒?”
她自是意識到了玉墜是做給誰的。
陸思瓊眼瞼微合,不答只輕嗔道:“你只比劃給了我大小便是,哪這麼多話?”
書繪只好答話。
炕上的人興致盎然的打起絡子,可才起了個頭,廊下凝水的聲音就傳了進來:“陸姑娘,賢王府的湘夫人過來看您。”
專心打絡子的手動作一頓,陸思瓊驚訝的抬頭,盯向門口。
竹昔瞧了眼色,忙過去將氈簾打起。
凝水正恭敬的在屋檻外立著,見狀再言道:“湘夫人剛剛過府,是來向公主賀元宵的,聽說姑娘在府裡,便過來打個招呼。”
“如今人呢?”她把彩繩一放,書繪忙過去收著。
“風露剛領去了西次間。”
人都已先接待了去,陸思瓊想不見都不能了,只是想起上次有過一面之緣的湘夫人,她總覺得有些異樣。
倒不是說放不下早年那份誤生的感情。而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但看公主府上下對湘夫人的態度,顯然是格外重視。自己亦是在府上為客,總不能怠慢了別人。
想到這,陸思瓊頷首回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她也想不太明白,自己與湘夫人能有什麼話題。
依著彼此的身份,就算知道她在公主府。湘夫人也不必特地走一遭。
站起身入內室理了理妝容。才提足前往。
西次間裡燒了暖爐,比不得正屋暖和。
陸思瓊剛踏入便緊了緊身上衣袖,含笑的衝已經落座的湘夫人笑著微福了身。“見過夫人。”
沒想到,湘夫人站起身,竟是回了禮:“陸姑娘。”
她卻有些受不得她這個禮。
只是,陸思瓊雖說心裡彆扭。可並不是拘泥這些規矩的人,倒也沒表現出惶恐。
因著二人都是賓客。她亦不會上坐,與其相鄰而坐之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