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他身前,答道,“你們家裡人不好說的話,我來說比較好。”
白璟感激她的通情達理,燭光晃動間,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如玉。適逢如玉也在看他,兩人的目光相撞,片刻後又都遊移著閃避了起來。
“好了,老爺,我先退下了。好生休息,有什麼煩心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如玉拿過空空的碗,向白璟告了辭後,毫不猶豫就走出了白璟的房間。
白璟垂下目光,思緒恍惚間,開始盯著燭臺上堆積的紅淚出神。
如玉剛走出房間,又回身合上房門,再一轉身,卻被跟前的人牢牢擋住。
“夫人?你驚我一跳。”如玉笑著撫了撫胸口,對孫夫人行了禮。
孫夫人十分嚴肅,她定定地看著如玉,許久才開口道,“如玉妹子,你也驚我一跳。”
如玉見她的反應不比尋常,琢磨了一下,想著孫蘭芝莫不是聽到了方才她跟白璟的對話,現在生了氣?
果不其然,只聽著孫夫人道,“你隨我來一下。”
如玉不能拒絕,便乖乖跟在了孫蘭芝的身後,兩人走到了院子正中。新上的月色投在院子裡各式物件上面,淡淡的光輝有些清冷。
孫蘭芝也很坦率,她直言道,“如玉妹子,該注意的禮節還是不能忘。就算老爺他將你當做自己人,你也不能將他當做夫君。你的夫君是太子,白蘇的親爹是太子。”
如玉的心沉了下來,她緩緩點頭道,“夫人叮囑的是。”
“我不是霸道的人,也知道你一個人過的不易。我們姐妹相處的不錯,若是當真共事一夫,我也沒有意見。只是,你的身份太特別,我們白家是供不住你的。有些不該的事情,你若執迷其中,只會給白家帶來禍患。”
如玉苦笑了一下,“在宮裡我也不過是個煎藥宮女,在這裡我又是個平凡的母親,我能有什麼執迷呢。”
“如玉妹子,你是個明白人,這些道理你知道就好。”孫蘭芝的聲音低了下去,她不再說什麼,側過身子繞過如玉,就向白璟的房間走了去。
如玉緩緩轉過身,余光中看到白璟前來給孫蘭芝開門,兩個人一起進了屋子。她那隻握著空碗的手緩緩垂下,邁開步子,腳下卻艱難了不少。
她將目光投向夜幕,凝視起空中的銀盤,曾幾何時,慕安也是在這樣的夜色下將她擁在懷裡。她還記得,慕安當時雖然已經被冊立太子,但還是心事重重不能自拔。他在她的耳畔低吟過這樣一句詩,“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彼時她只是個粗使的煎藥宮女,性子懦懦,
只有姿色,因為要會讀藥方,所以識得較多字,卻不懂這些詩詞曲賦。慕安感慨在前,她卻不能言說什麼,只靜靜聽著。她記得“知音少”這三個字,畢竟其中意思直白,一聽便能明白。後來,到了戊庸之後,她跟在白璟身邊,白璟一直讓她多讀詩書。直到她讀到這句,才發覺那時候的慕安是有多孤獨。
如玉淡笑了笑,不覺也沉吟了出來,“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這句話,似乎也可以恰當地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了。“真是年紀大了,心事都多了不少。”如玉輕輕自嘲了一聲,她重新端好了碗,安靜的身影出了院落,消失在夜色中。
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第27章 八字說親
幾日後的一個清早,城西慕府裡,慕長業剛醒沒多久,就聽小廝前來通傳說是小張夫人來了。慕長業一聽這訊息,眉頭不自覺就皺了起來,這小張夫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已故正房太太的親妹妹,也就是天華雲華的姨媽。慕長業會皺眉頭,也不是因為反感她來,他深愛著他已故的夫人,也愛屋及烏地照顧著她的妹妹許多年了。然而這個小張夫人實在是太能嘮嗑,常常絮叨的叫慕長業頭疼。
這不,慕長業還沒繞過屏風走進正堂,就聽見小張夫人絮絮叨叨地對著正堂裡頭打掃的小廝嘮家常。慕長業苦笑著搖搖頭,硬著頭皮就走上前去,小張夫人見慕老爺子出來了,連忙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姐夫可出來了,我還尋思著,這都什麼時候了,姐夫可別是身體抱恙了,差點就給你去請郎中了。”
慕長業什麼都沒說,只陪笑著,他扶著椅背,坐在了主位上。慕長業素來雷厲風行,將慕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是個威風八面的老爺子,然而他就真拿這個小張夫人沒轍。
小廝規矩地給慕老爺和小張夫人都擺了茶,小張夫人剛抿了一口,就嘖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