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可是家道中落了?這茶可遠不如前些日子我說媒的那家奉上的茶口感好啊。”
奉茶的小廝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慕長業無奈地擺擺手,叫小廝退下了。
“張娥呀,你就沒個正經營生麼,年紀也一把了,還到處去給人說媒。”慕長業本想喝茶的,但聽到小張夫人都這麼挑剔了,他便不自然地擱下了茶杯。
“說媒怎麼了,難道有錯麼,我成全的都是好姻緣。姐夫忘了是誰幫你把姐姐娶到手的?”小張夫人白了慕長業一眼,片刻間就蹺起了二郎腿,樣子可跋扈著呢。
慕長業也不能否認,他點點頭,順從這個不好答對的女人,“是是,當年的事都給你記功呢。”慕長業雖然語氣勉強,但心裡並不勉強,他已是個老頭子了,再說什麼情愛之事簡直會讓他的老臉訕訕起來。可是,他打心裡頭承認,他的正房夫人張姒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美好的人,而這份姻緣也確實得益於眼前這個撲脂抹粉的中年女人。
“好了姐夫,我就開門見山,有話直說吧。”
慕長業抿了抿唇,不忍打斷,卻是心想,這也叫開門見山,有話直說……
“前些日子我碰著個好姑娘,特別有眼緣,一心想著給咱們雲華說親來。這不我連八字都要來了,昨兒拿去給算命先生瞧過,先生可說這倆人命裡真真兒是一對兒呢。”小張夫人從袖中抽出字條,又細緻認真地展了開,染的紅亮亮的丹蔻敲在了慕長業跟前的方桌上。
慕長業接過,卻沒有多看,他笑道,“天華還沒個意中人,你就急著給雲華說媒了。”
小張夫人擺擺手,神色認真地道,“我瞅上的這個黃花閨女哪都好,就是庶女出身,跟天華的身份不登對。況且不是我說,你看雲華那孩子,從小就孤僻,姐姐去世後,他更是不給人露熱乎臉了。我一直惦記這孩子,心想必須得趕緊給他說個媒,有個人作伴,或許性子還能好些。”
慕長業點了點頭,“說的是,雲華確實有些孤僻。”
“咱們長輩在這嘮那都是白嘮,還是得把雲華叫過來,我親自跟他說。”小張夫人一副掌控全域性的樣子,腰板都不自覺直了。
慕長業喊了一聲,門口候著的小廝就顛顛跑了過來,“老爺,什麼事?”
“去把雲華叫來,就說我有事。”慕長業垂目瞥到了手腕邊的茶杯,又趁著小廝離開前補了句,“對了,叫人過來換壺好茶。”
小廝點頭答應,就去執行吩咐了。小張夫人笑眯眯的,“姐夫,不用麻煩了,其實我也是說笑的。”
“哎呀,對,我還沒跟你說這姑娘的家世。”小張夫人一拍腦門,一股熱勁又湧了上來,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慕長業的頭都疼了起來。
“城南那邊有一個白家藥堂,姐夫你知道吧。”
“嗯,是有耳聞。”
“不錯了,這姑娘就是他們白家的二閨女,模樣那是標緻的沒話說。我一直瞅著她給人抓藥,看上去性子也好,肯定能適合咱們雲華的。”小張夫人邊說邊瞪眼睛,好像在講什麼大道理一般,逼得對方信服。
“好好好,聽著家世不錯。”慕長業為了滿足她的心理,一直在附和她。
“唉。”小張夫人平白無故長嘆一口氣,“我知道姐夫反感官府,所以也就沒去踅摸那些顯赫的人家。況且雲華身板也不算多結實,小時候還總是生病,可不得找個從事醫藥的人家好好調理麼。”
慕長業雖然不喜歡張娥多話,但是張娥的心思確實細膩,虧得她還記得慕雲華小時候好生病這種事,他這個父親都自嘆弗如。兩個人一來二去的搭著話,很快二公子慕雲華也過來了。
今天他一身墨色暗紋的長衣,因著暗紋絲線色深的緣故,張揚繡著麒麟的紋路隱匿在墨色之中,倒顯得十分低調。小張夫人見雲華來了,樂呵呵地迎了上去,趁著慕雲華不注意,一下子擰在了他的臉上。
“哎呀,這麼瘦,怎麼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呢?”小張夫人大驚小怪的,慕雲華先對她行了禮,而後淡淡玩笑道,“既是多餘的,還怎能留在臉上。”
小張夫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而後嗔道,“雲華,對姨媽越來越不客氣了呀。”
慕長業也難得的笑開了,解釋道,“雲華,你張娥姨媽這次過來,是想給你說親的。”
慕雲華怔了一下,旋即又平淡了下來,言語簡而又簡,“兒還不急於成親。”
“你這孩子,瞧你冷的,笑也不笑一下。別人家兒子被說親了,都急著要看對方的女兒家是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