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春。光,被冀臨霄帶來的人押往都察院。
冀臨霄和夏舞雩坐在另一輛馬車上,臨上車前,冀臨霄看著夏舞雩溼漉漉的袖子,皺了皺眉,將自己的大氅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爾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所有看過來之人的視線,將她那截溼了的袖子撕下,揉成一團丟在錢府門口。
這下作之物,他不會令之留在她身上。冀臨霄用大氅裹好夏舞雩,牽著她的手,把她送上馬車。而看著這一切的若情,氣惱嫉妒的都要吐血了。
在馬車上,冀臨霄和夏舞雩相互說明了來龍去脈。
說來也巧,昨晚上冀臨霄核查錢大人縱子行兇之事,意外又查出錢大人貪汙受賄、洗黑錢、折磨死十幾個婢女等一連串事情。冀臨霄整理好證據,於今日下朝後見了英宗,將錢大人所犯錯處一一道來。
錢大人如此猖獗,英宗怒不可遏,當即傳諭樓詠清,讓他親自捉拿錢大人下獄,以待三法司會審。
冀臨霄這便回府,想睡上一覺,可一回去就被管家告知了夏舞雩託乞丐捎來的口信。冀臨霄哪還能休息,忙又朝錢府趕來,正好在門口碰上樓詠清,便一起闖進來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回到冀府。
冀臨霄下車,扶了夏舞雩下來,將她送到門口,囑咐丫鬟們好好服侍她。
夏舞雩沒有急著進門,她讓丫鬟給冀臨霄又拿來一件外衣,她親自給他披上,問道:“大人是不是一直都沒有休息?”
“我沒事,須先去一趟都察院。”冀臨霄輕描淡寫,但眼中的血絲、氣色的疲憊,都逃不出夏舞雩的眼睛。
她正色道:“待從都察院回來,大人好好歇歇,身體重要。”
“知道了。”冀臨霄笑了笑,又道:“你也沐浴一番,早點歇下,不用等我吃飯。”
夏舞雩倒不疲憊,只是身子有點累。她站在冀府門口,目送冀臨霄親自押送若情去往都察院,臉上的神色一寸寸冷凝下來。
被自己的姐妹嫉妒、背叛、暗算,這感覺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冀臨霄雷厲風行,到了都察院,就將若情丟進地牢,直接在地牢裡審訊她。
若情衣不蔽體,可憐兮兮的擦眼淚,旁邊幾個獄卒看著都心有憐惜,唯獨冀臨霄板著臉不為所動,只對他們幾個說:“去拿件衣服給她。”
衣服到了,獄卒丟給若情,她披上衣服,悽悽切切啜泣。冀臨霄黑沉的臉色在昏暗的燭火裡顯得凌人,若情哭著哭著,就不敢哭了,小聲央道:“大人,奴家冤枉,奴家也沒料到錢大人那麼喪心病狂,奴家沒想要害織豔姐的……”
☆、第30章 真老闆
冀臨霄能在御史之位上幹得好,判斷力自然不在話下。若情的哭訴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稍微思索就知道。
這些年; 他因要糾察百官失職之處,走訪、問詢、審訊過很多人; 形形。色。色都有,對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審訊手段; 他也有自己的經驗。但總的來說; 他還是覺得審青樓女子是最麻煩的,從前在大理寺幫忙審夏舞雩; 被她公然調。戲,顏面盡失; 而今日審這若情,她又哭哭啼啼磨磨蹭蹭; 怎麼都要費一番功夫。
冀臨霄沒那麼多時間跟她耗著; 冷冷道:“今日之事,你無需狡辯,本官自有判斷; 由不得你混淆是非。”
“奴家……”
“本官給你一個機會。”冀臨霄義正言辭道:“與你接觸過的朝廷命官; 有誰行為不當、犯有錯處; 你一五一十供出。這樣,你今日所犯之罪行還能從輕發落; 你想清楚。”
若情身子一顫,咬著嘴唇糾結,到底要不要說。她看看周圍惡劣的牢獄環境; 再看冀臨霄那張鐵面無私的臉,狠狠一咬唇,道:“奴家……願意供出所知的一切。”
“拿紙筆來!”冀臨霄對獄卒道。
獄卒們取來紙筆,還搬來了桌案和凳子。
冀臨霄撩袍,坐下,提筆蘸了墨汁,若情一邊說,他一邊記。
若情也是為了能少坐幾年牢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涉及的大小官員極多,還有許多駭人聽聞的事。
冀臨霄心中亦是驚訝不已,抬眼瞅一眼若情,警告道:“你說的可都是真話?按大燕國刑律,誣告誹謗,則罪加一等。”
“奴家沒有半分假話!”若情連忙道:“說假話對奴家有什麼好處?奴家只想讓大人網開一面……”
“繼續!”冀臨霄出言打斷她,低下頭,繼續記錄。
足足半個時辰,若情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