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娘,便道:“孔夫人在廚房給小姐熬湯,說下午用飯辛辣。熬點骨湯和甜湯。甜鹹適口,小姐喝哪個都方便……”
話未說完,馮俏打斷她問:“我婆婆呢?”
“夫人在屋裡給孩子做小衣裳。門房收到訊息是直接報過來的,兩位夫人都不知道。”
按理說,家裡沒有男人。馮俏應該派人辭了王國舅,告知章年卿不在家,讓他下次再來。可馮俏知道王國舅和章年卿的淵源,思及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事,便親自去見他。
王國舅年近七十,馮俏倒不用和他擺屏風避嫌。馮俏剛一進門,王國舅便開門見山的問:“章年卿呢?”
馮俏先向他福身行禮,然後請茶致歉:“三爺有公務在身,這幾日不在家。還望王國舅海涵。”
“公務?”王國舅冷笑一聲,一腳踹翻椅子,厲聲道:“告訴章年卿,不想死的話,揚州的事不許他栽插手!誰給他的膽子,敢到揚州去撒野。”
馮俏嚇了一大跳,椅子被王國舅踢的四分五裂,斷腿險些飛到馮俏腿上。她急聲道:“天德哥怎麼了,他在揚州幹什麼了?”
“呵。”王國舅冷笑一聲,剛想說什麼。
“王國舅!”身後一聲怒斥,章年卿大步跨進門。
馮俏王國舅雙雙回頭,章年卿挾霹靂之勢,渾身冰霜,大步走過來,他將嚇得不輕的馮俏扯到背後,迎面直對王國舅。
章年卿側頭,輕聲對馮俏道:“回房間。”
馮俏搖搖頭,剛想說什麼,驀然發現他脖頸的衣領上有淺褐色的血痂,拉著她的袖口內側也是暗褐色的。她心驚不已,大駭道:“天德哥。”
肩頭處搭了一隻手,一回頭,是陳伏。陳伏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弟妹,回內院去。”態度堅定,語氣不容辯駁。
章年卿面容疲倦,神情冰冷,兩日滴水未盡,他喉嚨有些發乾,高聲道:“王國舅,你不覺得你很幼稚嗎?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像中學堂打架打輸了慫小子,跑去給先生告狀,讓先生責罰。我們最瞧不起的那種人!”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禍不及妻兒,你將這些事告訴我身懷六甲的妻子,意欲何為?”
王國舅目露驚訝,“馮俏懷孕了?”他大驚,頓時後悔不已。他當然知道章年卿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成親三年,才好不容易有一個孩子。如果真的出什麼事……真的成血仇了。
幸好章年卿及時打斷他。
王國舅慶幸不已。
“章天德,你冷靜一下。”王國舅抱著瘋牛一樣的章年卿,賭咒發誓道:“我真的不知道。章天德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馮俏有身孕。”
“王八蛋!”章年卿撂倒他,抓起桌上的八寶茶碗朝王國舅砸去,茶蓋先掉下來,跌的粉碎。王國舅看著離自己頭部不到一寸的粉瓷,瞪著陳伏怒道:“愣著幹什麼,還不攔著你家大人!”把陳伏當小廝了。
陳伏半拉半抱的拉起章年卿,“天德,章天德!能聽到我說話嗎!”章年卿雙目赤紅,根本攔不住。陳伏沒辦法,只好撒謊道:“弟妹剛給我說她肚子疼,你去看看她。”
第120章
章年卿被半推半就的離開,他知道陳伏是為他好,看了陳伏一眼,沒有拆穿他的謊言,道:“我去內院看看馮俏。”
陳伏扶起地上的王國舅,王國舅年紀大了,骨頭不好,摔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來。陳伏問:“腰還好嗎?”王國舅一邊捶著腰一邊罵:“你家大人真是個蠻小子。”
陳伏笑笑,沒有接話。扶王國舅坐好,就要出去,王國舅喊住他問:“你們少奶奶懷孕多久了。”
這回陳伏聽出幾分意思,他訕笑道:“我不是章府的小廝。”
“恩?”王國舅沒聽明白。
門外明亮,光線穿門而過,籠罩著陳伏後背泛出光輝,他拱手道:“在下是和景二十二年貢生,曾任濟州府興安縣知縣,陳伏。”
王國舅眉頭一跳,他聽過這個名字!
章年卿就是為他去大鬧的揚州。
王國舅狹目一眯,打量著陳伏。陳伏不卑不亢,恭敬立在正廳中間。
陳伏像一把尖銳的刀,平地拔起,寒光必現,鋒芒如銳。
陽光刺眼,王國舅手指微微顫抖,他摸了摸有些泛涼的袖子,天冷了,衣服都變涼了。
內院,章年卿艱難的在兩位母親面前熬著,一邊和她們寒暄,一邊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去看馮俏。終於續完了舊,章年卿卻開始膽怯,在馮俏門前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