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道:“夫人能給本官說一說當時事發的經過嗎?”
王氏猶豫了一下,道:“當時我並不在,老爺在書房裡中的毒,而我卻在後園的佛堂裡吃齋,大人要問未亡人,未亡人也答不出什麼,更何況未亡人現在心亂如麻”她輕輕嘆了口氣,勉強使自己沒有失態,才繼續道:“府裡的下人毛武,當時老爺毒發之前就在書房裡與老爺說話,未亡人去叫他來答大人的話吧。”
王氏朝身邊一個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立即去了。
柳乘風自然說了些寬慰的好,說句實在話,若不是因為這個案子,毛同死不死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現在跑來分明就是辦公事,卻又不得不做出幾分哀悼的姿態,總是讓柳乘風覺得在這裡很是彆扭。
過了一會兒,毛武便走了進來,他朝王氏和柳乘風行了個禮,道:“夫人、大人”
王氏道:“毛武,你把當時的情況好好和柳大人說一說,不要有什麼遺漏。”
坐在王氏身邊的柳乘風分明的感覺到,王氏對毛武的態度很不好,他心裡不禁想,根據錦衣衛的情報來看,這個毛同深居簡出,平時都在書房裡待著,而除了這個毛武,其他人是極少准許進去的,這就意味著,這個毛武一定是毛同心腹的心腹,這麼一個人,按理說身為名門閨秀出身的王氏應當會適當給予一些客氣才是,只是柳乘風只是坐在邊上,心裡雖然在琢磨著這毛家裡頭的每一個人,可是臉上卻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王氏站起來,朝柳乘風點了點頭,道:“大人,未亡人身心疲憊,只怕要去歇一歇,大人有什麼吩咐,直接使喚毛武便是,未亡人告退。”
她盈盈起身,隨即又行了個福禮,才慢悠悠的走了。
柳乘風看著王氏走遠,心裡不由有一種感覺,這個王氏表面上雖然悲痛,可是柳乘風卻覺得她並不傷心。自己的丈夫死了,她顯然沒有像尋常婦人表現出來的那樣,可到底是什麼感覺,柳乘風又有點說不清。
柳乘風的注意力隨後轉到了這個毛武身上,他慢悠悠的道:“本官聽說你在這府上地位不低,是嗎?”
毛武雖然魁梧,可是這個時候卻顯得很拘謹,連忙道:“小人世代是毛家的奴僕,蒙受侯爺的抬愛,因此在這府上多少還說的上一些話。”
柳乘風在毛武面前就沒有那樣的小心了,把腿翹了起來,道:“當時的情況,你說一遍吧,方才你們夫人的話想必你也聽見了,說吧,不要有什麼遺漏。”
“是,是”毛武連忙道:“小人一定知無不言。侯爺死的時候是在昨個兒酉時三刻,那時候侯爺將小人叫去了書房”
柳乘風追問:“他叫你去書房做什麼?”
毛武忙道:“只是說了些府裡的事。”
“是嗎?”柳乘風冷笑:“府裡什麼事?”
毛武嚥了口吐沫,繼續道:“府裡的一些進項。”
柳乘風眼睛眯起來,目光漸冷,森然道:“據我所知,你一向是跟著靖州侯的,靖州侯大多時候是在山海關,你也是在山海關那邊伺候,一年到頭也回不來一趟,這倒是奇了,府裡的進項你怎麼會知道?就算也管,那也是府裡的管事來管,靖州侯要問,也輪不到來問你。”柳乘風冷冷道:“你再不說實話,可別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毛武頓時軟了下來,眼珠子四處亂轉,最後道:“其實靖州侯叫我去,是因為大人。”
“因為我?”
“是,大人下了個請柬,說要邀侯爺去北鎮府司,侯爺覺得事有蹊蹺,於是便叫我到書房去。”
“是嗎?”柳乘風這才善罷甘休,北鎮府司下了帖子,他靖州侯不管心裡有沒有鬼,肯定會倉皇不安,把毛武這個心腹叫去說說話似乎這道理也說的過去。
“靖州侯都和你說了什麼?”
毛武慘白著臉道:“沒說什麼,小人只是說了幾句話,後來外頭便有人來了。”
柳乘風頓時來了興趣:“來的是什麼人?”
毛武道:“是府裡的管事鄧登,他是來送茶的。”
柳乘風道:“那毒死你家侯爺的茶水就是這管事送來的?”
毛武道:“是,是,就是管事送來的。當時侯爺很詫異,因為之前他並沒有叫人送茶水來,當時又和小人在商議著事情,所以顯得很是不高興,還特意說送什麼茶水,管事鄧登便在外頭答著說是夫人命他送來的,侯爺當時聽了,才叫人把茶送進來,鄧登送了茶水之後便立即走了。侯爺又和我說了幾句話,才打發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