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箴頷首,表示自己理解了,還欲再問出一處不清楚的地方,卻因為一時情急,被唾沫給嗆住,咳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還沒能止住。
皇后也很是無措,連忙吩咐侍女,“快!速速端杯淨水來!”
辛帝看到此景,連忙小跑了進來,一個勁地給吳心箴順背,卻還不見好轉,餘光忽然瞥見桌上的茶盞,連忙拿了過來,遞至吳心箴的嘴邊,“來先喝一口茶潤潤嗓子。”
不料卻被皇后一把奪了過去,“不行!這水不能喝!”
皇上聞言,心中一突,凌厲地颳了一眼那個茶盞,暫時沒有心思計較,連忙接過了侍女匆忙送來的淨水,慢慢送至吳心箴的嘴中,見她逐漸平緩,才鬆了一口氣。
吳心箴有些尷尬地衝他行禮,卻被他制止住。他緊握著她的手,語帶責備,“也不小心些!”她瞥了一眼皇后,覺得此時與皇上親暱實在不合時宜,只得乾笑兩聲。
辛帝將眼底的森然盡數掩埋,關懷地撫了撫她的額頭,“朕與皇后還有些要事需要詳談,你先回宮,朕一會兒便來。”
吳心箴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如獲大赦般退出了坤德宮。
辛帝眼裡最後的一絲柔意,伴隨著吳心箴的離去,而徹底消失殆盡,他冷聲吩咐道:
“宣太醫!”
皇后面色慘白,身子僵在原地,不敢看他。
不一會兒,太醫便攜著藥箱而至。辛帝一指皇后手中的茶盞,語氣凌厲,“給朕查清這裡面裝的為何物。”
太醫行至皇后身邊時,後者還緊緊握住手中之物,不願讓他檢視,直到皇帝命近侍奪了過來,她才罷手。
太醫抹了把額前因壓力所致的汗,揭開茶蓋一聞,倒吸了一口涼氣,未免錯判,又聞了許久,方才顫抖地合上蓋子,匍匐跪到地上,“皇上,這……這水裡有油菜子、聖地、白芍、當歸、川芎等藥材。”
皇后緊抿著嘴唇,面上比剛才又白上了不少。
辛帝聽了疑惑,“這些東西湊在一起有何功效?”
太醫猶豫了片刻,答道:“以水煎之,於月事淨後,每日服一劑,連服三日,可避孕一個月,若是連服三個月,可長期避孕。”
“轟……”的一聲,辛帝猛然掀翻了桌子,拂手給了皇后一耳光,“好你個謝氏,就知道你叫心箴日日來此處沒安好心,竟是留著這麼一手!奪走了朕的兩個孩兒還不夠嗎?今日湊巧是被朕碰到,後宮還有多少妃嬪被你這般陷害過”
謝蘊玉趴在地上,連氣都不敢喘出聲來,頭深埋,讓人看不清其面上的表情。
辛帝強忍住內心的怒火,猛然起身,往殿外走去,行至門口時,卻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他忽然憶起楊珥曾有一次問他,“皇兄,皇后這幾年未懷上子嗣,是因為你背後手腳的嗎?”
緊接著他便嚴聲地駁斥了她,“胡說!朕從未做過這等事!”無論他有多麼痛恨謝家,但他不會絕情到對自己的親骨肉下狠手。
他不會,不代表謝蘊玉不會!
他驀地回過頭,面色陰沉地問道:“這茶水喝多了,可是會對身子有害?”
太醫嚇得身子像篩糠似的,回得結結巴巴,“長期……服用此藥,會造成經期不調,自是……自是會使身子虧損。”
皇帝忽然大笑起來,驚得皇后詫異抬頭,見到他眼中自嘲的味道後,驀地怔住,心中大亂,“皇上!不,您聽臣妾解釋……”
卻被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打斷,“來人!傳朕旨意,封鎖整個坤德宮,任何人不得進出。再去通知文武百官,從明日起,恢復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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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初曉,文臣武官步履匆忙,似急著趕至早朝,面上又帶猶豫之色,他們心知今日會是渾噩的一天,也是永遠躲不過的一天。
楊珥比百官早到半個時辰,已然在殿內明黃的垂簾後坐好,朝堂上的人因相隔甚遠,注意不到簾後安坐的她,但她卻可以將整個朝堂盡收眼底。
一個、兩個、三個……她心裡默數著陸續到殿的官員,今日過後,無論他們站在哪一個方,往後心中只會有一個聖上!
未幾,殿前已經站了黑泱泱一片的官員,林無意因著今日的佈置,早先時候就已恭候在自己的站位上。
緊接著,一道溫文儒雅的身影漫步而來,入門之後便有不下十數的朝臣與他含笑問候,楊珥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