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去招劉厝來。”
劉厝正是今日一早去了京外莊子上給寧王看病的劉院判,聽得皇上的話,鄭海連忙應了,連著多揣測片刻都不敢,立刻出去吩咐了人去御醫院請劉厝。之後,他又在外間略微耽擱了片刻,這才端著溫熱的水進去,伺候皇上漱口,潤喉,然後服侍他起身,淨面,整理發冠。
皇上這才看著略微精神了些,似乎也從容了不少。然而,那夢境之中怨恨的雙眼卻如同魔咒一般,讓他從心底忐忑不安。
自從登上這個皇位,他有多久沒有做這樣的噩夢了。
老六……老六,那個孩子,果然是危及帝星!
劉厝跟著傳口諭的太監一路快行,塞了一個大大的荷包,知道皇上疑似做了噩夢,驚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之前應對之上出了錯,一切就都好說。
他低頭入內,光線略微有些晦暗的房間一陣陣的陰涼。劉厝跪下行禮,許久才聽到皇上叫起,然後就讓他上前診脈。
劉厝過去跪下,小心翼翼給皇上診脈,許久才低聲道:“皇上思緒不寧,想來是最近政務繁多,累著了。”
“是啊,魏王和齊王如今都被關著,一應大小事物都要朕親自處理……”皇上疲憊的揉了揉眉頭,只覺得頭已經隱隱作痛了。劉厝順著往下說,又開了安神助眠的藥。
皇上略微點頭,示意鄭海派人去抓藥,這才猛然對鬆了一口氣的劉厝道:“寧王身子,究竟有幾分治好的可能?你與朕說實話!”
劉厝心中一緊,遲疑了片刻,然後猛然跪下道:“許是學生學藝不精,寧王殿下身子實在太過於虛弱,偶然風寒看著是小病,然而掏空了身體卻是無力抗衡,若是寧王殿下意志再薄弱些,只怕治癒的可能性不到五成。”
不到五成……
皇上略微沉吟,不夠,還遠遠不夠。五成,也不過是一半一半。寧王這樣的命格,素來命大的……
他雙眼晦暗不明,聲音中都透出一些陰鬱的冰冷。
“寧王是身子弱了些,傳朕的旨意,開庫房送些滋補的藥品過去……”他說著緩了一口氣,“對了,正聽聞寧王妃有孕,也一併送些補品過去……你先回去休息,朕讓人收拾了東西之後,還是要勞煩你跑上一趟的。”
“是……”劉厝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卻連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為何會這般的緊張不安。皇上明明很是關心寧王殿下的,為什麼他就是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似乎……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淹沒一樣……
這種危機感說不清道不明,然而卻是劉厝穩坐御醫院院判的依仗。所以,對於這次出京送補品,他是抱了十二萬分的小心翼翼。
至於賞下去的藥材和補品,自然是鄭海準備的。這些年來,皇上做的哪些事情他這個貼身的奴才不知道?然而,這給自己的兒子,兒媳,甚至是未來的孫兒下毒,還是讓鄭海驚得幾乎站不穩腳。
皇上……皇上這是瘋了嗎?
驚恐歸驚恐,可是該做的事情他還是要做的。鄭海小心翼翼準備著這些東西,有毒的只佔一小部分,餘下的都是上好的東西,混雜在一起,讓人看不出端倪來。
這些東西準備好,皇上親自檢查了一番,對於鄭海的行為能力很是放心。
毒是宮裡流傳下來的毒,無色無味甚至是,不剖開屍體看內臟就不見任何的症狀,再是完美不過了。更何況,縱然是有人懷疑,又怎麼可能懷疑到他這個皇上的身上呢?
手一揮,皇上很是滿意,示意鄭海帶著這些東西連同劉厝一起跑上一趟。
對於劉厝,皇上還是有些戒備的,這樣的事情,還是鄭海跟著他才放心。
鄭海惴惴不安,一路順利出京,等到了那莊子時心臟幾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他努力神色如常的宣旨,把東西給賜了下去,這才開口說去看看寧王殿下。
鄭海是宮裡的老人,表面的功夫自然是做得滴水不露。明華雖然有些訝異這遲來的在意,心中也頗有懷疑,卻沒有攔著代表皇上的鄭海的道理。因此,她親自陪同鄭海入了內屋,低聲道:“若非王爺吃了藥睡下,應當親自接旨才是。”
鄭海笑著客氣,“王妃這般倒是折煞老奴了,來之前皇上特意吩咐了,寧王殿下病著,理應好好休養才是。皇上一片慈愛之心,又怎麼會計較這點兒小事兒。”他說著看了一眼那些桌子上的補品,又笑著道:“皇上也擔心王妃記掛著寧王殿下,反而忽視了自己的身孕,一起送來了不少的補品呢。”
“父皇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