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想到,大長公主竟然會讓他來調查柏晏鈺的死,聽得上頭皇上的話,他不由的一陣啼笑皆非的感覺。
“……如今你恰好也在刑部,一應人等皆由你調派,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通州距離京城不過兩日的路程,竟然有人敢刺殺公主府世子,全然不把皇家威嚴放在眼中,實在是可恨!”
寧王接過了鄭海送過來的手諭,叩首道:“兒臣領命。”
等到領了手諭出宮,他都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不過,既然皇上和大長公主信重,這案子,他自然是要查起來了。至於刑部的事情,只能略微放一放了。
嗯,回府收拾行囊,帶上仵作和刑名師爺去一趟通州。
明華得到訊息也不過略微晚了一些時候,正因為晚了這麼一會兒,所以她這邊順帶就知道了寧王要負責這個案子了。
孫半升給的訊息中,事無鉅細,寫得清清楚楚,因此明華深刻意識到了那一句“公主府世子柏晏鈺死得悽慘”,究竟是何等悽慘。這樣的手段,說實話,就連她也第一個懷疑起齊王來。
她原以為齊王妃蕭氏縱然與柏晏鈺有些什麼曖昧,也定然會自持身份把持得住的。只那一日聽晉王的說法,她卻是清楚,只怕齊王妃真的是跟柏晏鈺有了些什麼,而且被抓了個正著。若說之前還有些不能肯定的話,那麼之後齊王妃急病暴斃,也足以證實一切了。
如今柏晏鈺這般死法,死前還別人去了男根……若說不是齊王的報復,只怕相信的人不多。畢竟,柏晏鈺可是實實在在給齊王帶了綠帽子的。
最起碼,知情的人,絕對會如此想。
比如她,又比如大長公主。
然而,這個念頭褪去之後,她的心頭又升起一個可能會對柏晏鈺下手的人。
不是魏王,而是她的枕邊人,寧王。
柏晏鈺的所作所為,她雖然並未與寧王說得清楚明白,然而夫妻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寧王並未懷疑她,也並沒有因此對她心懷芥蒂。可是,這也不能代表他就真的對此毫無反應。
寧王的性子,明華自然還是瞭解的。他定然不會因為她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會輕易放過柏晏鈺的。
更何況,殺了柏晏鈺,更是一石三鳥的一招。最為重要的是,寧王不會隨便被人懷疑,更容易置身事外。
如今的結果,不是說明了一切。
寧王是主審這個案子的人,而且是大長公主推舉,皇上親自手諭下旨的。
大長公主與齊王生出嫌隙,甚至因此反目成仇。齊王定然更會懷疑魏王,為了脫罪與魏王撕咬在一起。而寧王,坐山觀虎鬥,盡收漁翁之利。
明華越想越覺得,下手的人很可能是寧王。
甚至,她隱隱覺得,縱然沒有之後那些好處,寧王也不會放過柏晏鈺的。
也許是她自視甚高了些,然而,寧王就是會為了她這般做。她心中有這個底氣,也有這個信心。
至於齊王,不得不說,明華真是看不上這個男人。為了一己私利,就隱忍了這樣的奇恥大辱。他有本事殺了蕭氏,怎麼不順便殺了隨意勾搭蕭氏的柏晏鈺呢?
怎麼不殺了因為蕭家敗落,冷落了蕭氏,這才讓她被柏晏鈺勾搭了的他自己,齊王殿下呢?只會殺一個女人出氣,算得上什麼卓爾不凡的人物?
她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嘲諷,縱然是心中有八成的把握此事是寧王派人做的,也並不言明。只叫了紅櫻進來點上蠟燭,然後把那字條燒了個乾乾淨淨,端出去倒入了湖水中,這才神色安寧地斜靠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
如今,對於她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好好養胎。餘下其他,就如同柏晏鈺一般,自有寧王去料理。
寧王收拾了東西,當天傍晚就出京,一副連夜趕路的樣子卻在天黑之後歇在了自家的莊子上。明華料得他會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得這般急,讓人燒了熱水洗漱,她在一旁看著浴桶中的寧王,只道:“藥丸什麼的,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還有一些路上用的東西……雖然通州不過兩日的路程,王爺也當注意才是。”
寧王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話,不僅沒有覺得囉嗦,反而眯著眼睛養神起來。明華見他疲倦的模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伸手摸了摸水溫,有往裡面添了些熱水。
水霧飄渺,寧王睜開雙眼握住了明華的手,把水瓢從她手中拿走,帶動這水聲湊過去。
明華回眸,寧王只覺得那糾結了許久才到唇邊的話,在她的目光中又蕩然無存了。
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