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只耐心等待著。寧王唇角微微動了下,半響才開口,聲音有些乾澀地說道:“柏晏鈺是我讓人殺的。”
說罷,他就有些緊張地看向明華。這樣的事情,原本他不應當對一個內宅婦人說起來的,更不應該對曾經被柏晏鈺設計過的內宅婦人提及。然而,這是明華,不是其他人。
他相信,縱然他不說明華也會有她的判斷。他相信,明華不會誤會他的意思。明華也不會如同一般婦人一般大驚小怪,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而說什麼人命關天。
這些他都相信,然而,當這話說出來之後,他卻還是緊張得心臟都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一般。
“哦。”明華低聲應了下,寧王揚眉,“哦?”他不敢置信的重複,“只是一句哦,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明華見他這般,忍不住抿唇輕笑出聲。“王爺想要我說什麼?柏晏鈺這樣的人活著,未來指不定還會禍害多少人。他的膽子,大著呢!”敢對她這個名義上的舅母,堂堂的寧王妃下藥。被教訓後,絲毫沒有悔悟之心,轉頭就勾搭了齊王妃。只怕,齊王妃身死,他也不會有多少感觸吧?
最起碼,沒有他挨的板子感觸大。
這樣的人活著,日後只會有更多的女子因為他而毀掉一生,甚至喪命。
往小了說,明華也自然不是大度到能夠輕易翻過柏晏鈺這個敢對自己下迷藥的人。只不過,她如今住在莊子上,訊息得來的慢了些而已。
想著,明華抓起花瓣丟進了浴桶之中,“王爺不必多想,我明白的。”她唇角露出絲絲笑意,“這樣的人該死。我唯一擔心的是,如今王爺負責了這樁案子,又準備給它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呢?”
大長公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人,縱然是懷疑齊王或者是魏王,只怕也不會簡簡單單就相信了他們是元兇。
“做多錯多,萬一露出破綻,就得不償失了。”她低聲提醒寧王,寧王卻只是笑了笑,道:“我不定案,只查案。查得的一應證據都交上去,有著皇姑母判斷就是了。”
浴桶之中的水漸涼,他裹著衣衫起身,明華只站在一旁看著他擦拭身體,目光從他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身軀上滑過,等到寧王穿好了中衣這才遞過去帕子讓他擦拭頭髮。
如今夜間氣溫也升高,兩人在院中樹下略坐,讓頭髮自然風乾。
“反正,這樁案子,不管是誰,下了什麼定論,都會有人起疑心的。倒是不如讓皇姑母自己下定論,來得輕鬆簡單。”寧王端起一旁消暑的綠豆水喝了一口,清香發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此時你不用擔心,我定然會處理好,不惹禍上身的。”
明華緩緩點頭,“只王爺萬事小心,陳大夫原本說要過些日子給你拔毒的,你原本應當好好調養才是。”
陳大夫說的清楚,雖然寧王體內餘毒不多,然而都是深入骨髓的毒素了。這拔毒看似輕鬆,實際上才是最最危險的,一旦沒有處理好,說不得拔毒之後身體虛弱,反而送了性命。
然而,不拔毒的話,由著這些毒依附在骨髓之中,寧王如今縱然看著身體康健,最多也活不過五年。頂多兩三年後,他就會百病纏身。
寧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放心,頂多三五日,我就會返回。”柏晏鈺死的地方不大,就算是查個底朝天,也用不了多久。明華這才安心,抿唇笑了笑。
夫妻一夜安眠,第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寧王就悄無聲息起身。守在外間的紫葡嚇了一跳,卻見寧王輕輕擺手,“別驚動了王妃。”
紫葡點頭,輕手輕腳的在一旁耳房伺候寧王洗漱、更衣,這才送了他出門。
等明華醒來時,天光大亮。她伸手摸了摸一側,哪裡早已經沒了溫度,可見寧王走的多早。起身叫了人進來伺候起身洗漱,她等著擺膳的時候才略微問了兩句,知道寧王天剛矇矇亮就出發,不由嘆氣。
橙香一邊擺放,一邊勸道:“王妃早有安排,因此王爺和那幾位刑部的官員都是吃了早飯才出發的。另外,昨天醬的牛肉,調好的醬菜也都給王爺備好了。水囊裡面放的是消暑下火的藥茶,包囊裡面也放了一些丹藥,王妃不必擔心。”
明華聞言只笑了笑,早飯後略微走動了下,與莊子中的莊戶說說話,原本還想著回頭再睡個回籠覺呢,誰知道,快中午的時候,一輛馬車匆匆趕來,等人一下車,竟然是應該在寧王府中安住的陳大夫。
陳大夫早已經過了花甲之年,這般奔波讓明華也大驚,連忙安排人給他收拾客院。陳大夫卻是擺手道:“我雖然年紀